颜今今看了眼自己还鼓着两个泡的手背,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少爷,我手被您早上‘不小心’打翻的热粥给烫伤了。”她伸起手送到了沈恪面前,把那两个大水泡露给他看。
“您看见了吗?”
沈恪掀起眼皮,淡淡扫了一眼,目光短暂停留。
“哦。”
“那又怎么样?”
“……”颜今今发誓,她从未见过如此恶劣之人。
“小少爷,佣人也是人,不是任由您发泄的附属品,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要辞职不干了!”
颜今今怒气抑制不住,伸手把怀里的衣服一把丢到了他头上。
沈恪惊呆了。
眼睛睁得圆滚滚的,像是难以置信。
“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他白皙的脸颊开始涨红,捏紧了拳头像是要上来揍她,颜今今连忙溜之大吉。
一撒腿慌不择路地跑了。
直到回屋里关上门,颜今今背还贴在门板上用力喘着气,生怕后头有人追上来,一直过了许久,她才又偷偷把门打开了一点,探出头去,好在,外头走廊上空荡荡的。
她长舒了一口气,浑身乏力的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她请了病假,十分虚弱的模样,说因为手上的烫伤引起了头晕发热,然后躺在房里美美睡了一上午。
却不知,有人正在因为她大发雷霆。
“昨天那个女人呢?!去哪了?”沈恪用力一手打翻了碗碟,汤汁四溢。
“小少爷,今今她请了病假。”刘管家上前解释道。
他是负责沈恪日常起居,所以颜今今从外院调过来之后就归他管,而沈恪是他看着长大的,因此两人感情和关系和旁人不同,沈恪对他的态度就像是亲近的长辈。
听完他的话,沈恪怒气消散了几分,却依旧不满。
“她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一下生病了,该不是装的吧?!”沈恪说完又哼了一声。
“叫她过来。”
“这…”刘管家有些犹豫,沈恪抬起眸子瞪了他一眼,黑琉璃似的眼珠圆而亮。
“刘叔,你现在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是。”刘管家下去,让人把颜今今叫了过来。
颜今今那时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听到小少爷叫她,第一反应就是完了,第二就是破罐破摔,大不了辞职走人,再曲线救国…
想想莫名有点心虚。
她稳住情绪,走到房里恭敬的站在那里。
“小少爷,您找我?”
头顶一道视线灼灼,须臾,熟悉的声音响起,阴阳怪气。
“不是病了吗?”
颜今今不慌不忙地答。
“是的,但是听说您找我,就拖着病体来了。”
话音落地,视线出现一只白净的脚丫子,在她腿上不轻不重踹了两下。
“???”颜今今满头雾水,身体却一动不动。这么一点力道,还不至于让她稳不住身形。
“不是病体?我看挺健壮的,踢两脚都纹丝不动。”
“……”
颜今今沉默了,无言以对。
“说话啊。”
腿上又被人踹了一脚,她这次立即配合着后退踉跄了两步,还故作虚弱的叫了一声。
“啊。”
沈恪:“……”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暴脾气。
“我饿了。”
颜今今还没反应过来,一旁刘管家目光朝旁边矮柜上放着的托盘示意。
她立即端起送到沈恪面前。
“少爷,用餐。”
“你喂我。”
“???”颜今今满脸懵逼的看着他。做个佣人还要提供保姆服务吗?
“快点。”他又提腿踢了踢她,催促。
大床上,粉雕玉琢的男孩坐在那里,光着脚,脚背白皙,皮肤清透到能看见里头青色血管。
好像每次见他都是坐在这张床上,唯一一次下地,是抱着一堆衣服扔在她头上。
颜今今想,就当是做好事了吧。
她架起桌子,把手里托盘放在上面,然后端起碗,一口菜一口饭送到他嘴里。
沈恪出乎意料的配合,面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乖巧,张嘴吃下菜微鼓着腮帮子咀嚼时,长长睫毛掩下来,又黑又浓密。
皮肤因为长年不见阳光,白得干净,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沉静诱人。
颜今今心头愤懑渐渐消散。
沈恪把一桌饭菜吃得七七八八,刘管家隐约有几分感动泪目,他盯着颜今今,像是见到了人民币。
“少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甜点。”他上前问道,沈恪目光落在低头收拾餐具的颜今今身上,摸了摸肚子。
“不用,我刚才吃太饱了,想出去散散步。”
“可是方医生说你不适合到外面吹风…”
如今四月,正是春光明媚时,外头除了风有些大,空气清新适宜,简直舒服得不像话。
颜今今在心里腹诽。
就是整日闷在屋子里才闷出的病吧。
“我说去就去。”沈恪又发火了,伸手指向颜今今。
“你,陪我一起去。”
“……好。”
她已经被沈恪莫名其妙的言行整得连礼貌语都懒得说了。
颜今今穿的是沈家统一发的工作服,沿袭了沈家复古老旧的做派,盘扣长袖上衣,宽松长裤,再加一双舒适的米色布鞋。
沈家外面有自带的花园,修建得比本市最漂亮的公园都要精致几分,走道湖泊,草坪树木,各色争相开放的花。
沈恪一出来脸色便有些白,四月天,他还穿着厚外套,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