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沐瑶缩在角落里的脸很安详，阳光照不到的死角在她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使得她的脸有些模糊，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正如他心底那双明亮的眸子。
冯墨呼吸一窒，从心底升起一股怀念。
在这个不恰当的地点，简陋而又破败的屋子，全然信任的眸子，让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当年我是一名军医。”
沐瑶抬起头，看向靠着窗口的冯墨。
他的脸被阳光镀上一层金光，眼睛里充斥着向往和雀跃，好像在讲关于喜欢人的故事。
沐瑶觉得奇怪，上辈子冯墨从来没提过有喜欢的人，一辈子独身一人，就算有人冲他示好，他也拒绝不肯接受。
没想到，他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这人性子不好，你也知道，年轻的时候更是无法无天，觉得自己会点医术特别了不起。”
冯墨想笑，却怕被外面的人看到，生生忍住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真挺傻的。每天就着怎么把我家的医术应用到队伍里，一点都不觉得女孩子好，看到她们献殷勤，还觉得烦。”
“后来我遇到一个女孩子……”
“她……不好看，就是让我放不下……”
冯墨捂着胸口，只要一想起往事，心脏还会一抽一抽的疼。
那个让他有不一样想法的女人，失踪的太久，也许早就不在人世了。
“老师，师娘是什么样的人？”
沐瑶心中巨震，她没想到，居然真有师娘的存在！
她真的一直以为冯墨就是单身狗。
“她啊……”冯墨怀念一笑，“虽然不好看，却是很好很好的人。”
提了两次不好看，对方到底有多丑……
沐瑶看着冯墨幸福的闭上眼，仿佛已经沉浸在记忆深处最美好的回忆。
她没有再打扰他，而是受他影响，不由自主的想到凌千绝。
上辈子，两人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哭过笑过深爱过，在失去他后，她也一直独自一人。
想到这儿，她似乎有些理解老师的感觉了。
正是因为深爱，所以难忘。
她坚信凌千绝一定会来救自己，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每天都在收集情报。
柔弱的小丫头，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威胁感，守卫们看着的时间长了，除了会对沐瑶的长相流口水，其他的关注真的很低。
她也很乖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有点动静便竖起耳朵惊慌地看着四周。
后来也许精神压力太大了，守卫终于看到她也开始念念有词，却不是求神拜佛，而是……背数学公式？
天书一样的公式在她的嘴里说出来，守卫们听得头疼，更别说做出来了。
冯墨却默默解开一道道的公式，最后得到一组数字，8，16，24。
他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解开了。
沐瑶随即又背了另一道题，答案是20，9，13，5，分别对应英文t，i，e，时间的意思。
再联合之前的数字，难道沐瑶在说外面守卫分别在8点、16点和凌晨换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