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凤凌寒六年前参军上了北国战场至今,这还是康顺王府第一次吃饭的人这么多、这么全。
而这次大概也是康顺王府第一次完全不用下人伺候的午饭。
一来墨云汐和凤凌寒都是不喜欢下人伺候的,康顺王府这些人也想感受一下自己动手的乐趣;二来,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一些却是不方便被下人听到的。
好在吃饭的人一共只有他们六个,大家彼此又都十分熟稔,所以倒也没觉得拘束。
午饭吃得差不多之后,凤灵真有些好奇地问凤凌寒:“二哥,我只听父王说你进宫去打探二嫂的现状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把二嫂救了出来,你倒是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救的二嫂?”
康顺王妃和凤凌云也带着几分好奇看向了凤凌寒,凤凌寒抬了抬眼说:“我没救,是云汐自己逃出来的,你们不如直接问她。”
众人又齐齐看向了墨云汐,就连康顺王也不外如是,他虽然知道墨云汐是自己跑出来的,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出来的啊。
墨云汐见众人都向自己看来,笑了一笑说:“也没什么……陛下的御书房里有一处暗道,这件事,王爷和凌寒你们知道吗?”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齐齐摇头,他们知道墨云汐若是被关自然也是被关在比较隐秘的地方,却不想这“隐秘”的地方就在皇帝的御书房里,一般人都会觉得关押人的地方必然是重重卫兵把守,谁又想得到御书房还连通着密室呢?
不过御书房本来也是一个有不少守卫把守的地方,所以这么一来,众人对墨云汐是如何逃出来的更加感兴趣了。
墨云汐当然不会暴露自己空间的所在,她只说自己是藏匿了起来,等到宫女来送饭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必然会让人进来找,因为找不到她,所以进来的守卫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乱,再加上皇帝不在没有明确的指挥,墨云汐自然就能钻着空子趁乱逃出来了。
其中的过程墨云汐讲的绘声绘色,几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康顺王和凤凌寒却能猜得到,断然不是墨云汐说的这么简单。那石室并不是特别大,可以藏人的角落也并不多,她又如何能藏匿那么长时间,让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呢?
康顺王好奇地看了凤凌寒一眼,凤凌寒则是对着康顺王摇了摇头。墨云汐身上的神秘之处太多了,在墨云汐不愿意说明的时候,凤凌寒不想去私下探究。
康顺王大约也明白了凤凌寒的意思,又随之点了点头。
凤灵真注意到了父亲和哥哥之间的互动,好笑地问了一句:“父王、二哥,你们做什么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不过她也只是问了一句,紧接着又拽着墨云汐去了,“二嫂,你快给我讲讲,后来呢?你到了御书房之后呢?”
墨云汐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小小的幸灾乐祸说:“那石门之上的机关是要按进去才能开门的,我十分好心地用胶水给他糊住了呗,还有遮住石门的那副画,画工是着实不错,一看就留是出自名家大手。”一边说着,墨云汐还点了点头。
康顺王妃点了点头笑说:“这事儿,我听皇后娘娘说过,似乎是南楚一位亲王的儿子所画,那位亲王来大宁进贡的时候顺便送了这一幅画,似乎寓意还不错,陛下倒是蛮喜欢那副画的,当初还特地赏了那个公子好多东西。”
:“想不到南楚还有亲王的公子擅长丹青作画,咱们大宁的亲王公子虽然不太擅长作画,不过大宁的郡主对画画还是颇有心得的。”
“是……南楚的一个皇室公子画的啊……”墨云汐扯了扯嘴角,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我看那副画的落款没有写时间也没有写籍贯,只有一个名字,还真没想到是国邦之间的礼物……”
凤凌寒一看墨云汐这个表情,就知道那副画命不久矣了,不过他也不大在意这些东西,而是饶有兴致地问:“你把那副画怎么了?”
“也没什么……”墨云汐眨了眨眼睛说,“我只是把那副画的背面全部糊上了胶水,然后贴在了石门的外面……里面的人若是想出来,恐怕还得把那副画破坏掉才行……”
墨云汐话音未落,康顺王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半晌才开口道:“好你个云汐丫头,这主意倒是好玩,哈哈哈哈,亏你想的出来……”
:“这几日我虽然没有受什么苦,可是我心里憋得慌嘛,总得让我出出气。再说了,我还以为那副画是陛下从哪里收来的名家画作,谁知道那个慕羽晨是南楚的人,还是南楚的皇室呢?他自己又没写清楚……”
听到“慕羽晨”三个字,凤凌寒的面色微微一变。
细心的墨云汐注意到了凤凌寒的脸色,下意识地问道:“凌寒你怎么了?”
凤凌寒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只是觉得,你毁他一幅画未免太便宜了他,你今日所为充其量是恶作剧,可他确实有意图谋……哼,这次咱们这位陛下真的是过分了。”
墨云汐毫无顾忌地耸了耸肩说:“我毁他一幅画太便宜他了,难不成我还要毁他的国?”
墨云汐此言一出,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康顺王妃没带情绪地看了墨云汐一眼,没在她身上看出来什么,于是便敛了眉目什么也没说;
康顺王则是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墨云汐,然后目光便一直在墨云汐和凤凌寒之间来回切换;
凤凌云大概是没想到墨云汐会这样说,愣怔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