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宫宴和年夜宫宴一样,都是依循老规矩来的,席位、菜肴、流程基本上都不会变。
只不过今年的中秋宫宴多少有那么一点特殊。
东侧男眷那边,上面的席位上原本除了康顺王及众家公侯等之外只有凤家的这五个兄弟来着,只不过这次又加设了一个席位——北齐大皇子以及北齐使臣的席位。
见到北齐使臣,墨云汐忍不住就开始腹诽皇帝了。
原本北齐大皇子和雪容公主那是以战败国俘虏和质子的身份来到大宁的,如今北齐的使臣一来,虽说是为了向大宁表示臣服,可是怎么那北齐大皇子看起来也像是北齐来的使臣了?
使臣和俘虏的身份根本就不一样好不好?虽说墨云汐心中明白,皇帝今日把北齐大皇子和使臣一同请过来,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他坐的这个位置真的很有歧义啊……
不过反正今日之后北齐大皇子也好、北齐使臣也好,都会和那些同北齐有关的官员一起被抓起来,所以墨云汐吐槽归吐槽,她本身对他们坐在什么席位上倒是并不介意,毕竟也碍不着她什么事情。
众人齐齐向着帝后及四位贵妃行礼祝贺之后,皇帝宣布宫宴开始,自有乐师、舞姬歌舞助兴,而御膳房也把准备好的菜肴一一呈了上来。
历年中秋宫宴的流程都是差不了多少的,所以宫宴开始之后大家倒也不再拘谨,该吃喝的吃喝,该说笑的说笑,也有不少人给北齐大皇子和北齐使臣敬酒的,一时之间满场和乐,君臣、宾主尽欢。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尽欢的,除了心中明白这场中秋宫宴还另有杀机的皇帝、皇后、凤凌寒、墨云汐以及康顺王府众人之外,还有三个人是怎么都坐不住的……
坐在皇后下手的贤妃和坐在景王妃与杜君雅中间的墨云薇两人的心绪简直乱到了极点也低沉到了极点,偏偏她们还要努力做出开心的样子,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而北齐大皇子没见过墨云汐本人到还好一点,同凤凌寒等人坐在一起的凤子斌在见到墨云汐也出席了之后才是真的如坐针毡,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浸入了冰水中一样……
墨云汐离开天牢了,最主要的是,她离开的悄无声息,在中秋宫宴开始之前,居然都没人知道她离开了天牢……
没有皇帝下旨,墨云汐就算是离开了天牢也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出现在中秋宫宴上,所以……
是皇帝下令放她离开天牢的?那岂不是说明,皇帝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了?不然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到现在呢?
而且……墨云汐离开天牢的话,凤凌寒是肯定知道的吧……
想到这里,凤子斌便看向了凤凌寒,却见凤凌寒刚好也向他看来,甚至还对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看来凤凌寒是什么都清楚了,凤子斌在心中冷哼一声,转而去看墨云汐,却发现墨云汐和凤凌寒一样,隔着众多人群和中间跳舞的舞女对着他笑眯眯地晃了晃酒杯,只是她那甜腻腻的笑容看起来有几分扎眼……
当下凤子斌的手上一个用力,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给捏碎,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心中的怒气,阴沉着一张脸开始想对策。
很明显,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包括和北齐联手送墨云汐入天牢以及后来的劫天牢,皇帝应该都是知道了的,只是他做过的其他事情皇帝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对他抱有一个什么态度,凤子斌还真是不清楚。
也正因为如此,他还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办才好……
难不成皇帝真的肯和凤凌寒联手?他却是不太信的……
因为凤子斌一贯是阴沉着一张脸,所以除了知情的凤凌寒和多少知道一些的凤凌云之外,其他人还真不知道此时凤子斌的内心是如何的翻江倒海。
宴席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汹涌暗潮发生任何改变,依旧在一点一点的进行着,敬酒、祝词、给帝后送礼……
整场宴席从表面上看来一直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至于月华殿外已经暗中埋伏了不少大内侍卫和御林军的事情,除了皇帝皇后两人之外,整个月华殿中也就只有凤凌寒和康顺王知情了。
等到大宁的男女眷属都给帝后送过中秋礼之后,北齐大皇子送的礼物也呈上来了——十匹飞雪锦。
飞雪锦的做工算不上多么稀罕精巧,甚至墨云怜看过之后表示如今星云庄的绣娘们能做的比飞雪锦还要好,但是飞雪锦的稀有就稀有在它的材料上了。
飞雪锦的具体原材料大宁这边的人并不清楚,墨云汐和凤灵真倒是听凤凌寒说过,似乎是养在极北之地的一种冰蚕和白色的草,因其稀有和难以加工,才导致了飞雪锦十分稀有,甚至于当初北齐每年只往大宁送五匹飞雪锦。
“以前听说北齐每年只能得到完整的十匹飞雪锦,每年给大宁进献五匹,如今还能拿出来十匹……”凤灵真琢磨了一下之后好奇地小声问身边的墨云汐,“二嫂,你说他们真的一年只产出那么点吗?”
墨云汐勾了勾嘴角说:“饥饿营销罢了,飞雪锦的产出肯定不多,但也不至于只有十匹这么少,反正我们也不知道飞雪锦具体产量是多少,把东西说的少一点才显得珍贵不是?若真的那么稀有,你说你二哥是怎么每年从北齐战场弄回来不少飞雪锦的?”
“饥饿营销?”凤灵真思索片刻之后好奇地问,“是不是就和玻璃器一样?明明咱们都在弄大块玻璃做玻璃大棚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