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的,她怎么给忘了,梅承安本来就怕冷,在外面尚且都要披着裘皮披风,何况是在这么寒冷的地方,如今他的披风给了自己,身上的长袍又因为刚才给他包扎伤口撕破了不少,哪里还能御寒。
她怎么就信了他嘴里说的“无碍”二字呢。
“梅承安,你怎么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萧凌儿一下急了,慌忙把自己身上的披风都取了下来,盖在了梅承安身上。
梅承安眉头拧得生紧,即便看得出来在有意克制着,但还是无法掩盖他神情里的疼痛感。
他喉咙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气力说出话来,只得闭紧了神色,摇了摇头。
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原以为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得不错,一直没有发病应不会有事。可没想到,疾发作得太快了。那针扎一般的疼痛就是瞬间弥漫上了他身体的每一块骨头,狠狠地折磨着他,将他所有的气力都抽空了去。
他最讨厌别人担心自己的病情,只能摇摇头让她不用急得好似他快死了一般。
就休息一会吧,他的事情没有做完,不管怎样,他都会撑住的,休息一会便是了。
梅承安撰紧了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却还是无法将那刺骨的寒冷和疼痛剥离开去。
只是……他闭着眼睛,没想到原本才盖在自己的身上的披风动了动,一个温暖的身子钻到了披风下头,将他抱紧了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的小妮子,居然用披风盖着他们两人,将他抱紧了,用自己的身子给他取暖!
萧凌儿也是真没有了办法,这地方太冷了,要是这么一直让梅承安冻下去,这病的发作怕是好不了了。
可是她身上没有带火折子,没办法取火,这披风恐怕一时也暖和不起来,这是唯一能做的了。
老师曾经就说过,只要是救人,就不应该有顾忌。更何况她心中本来也没有那些封建的廉耻之念,自然想到了这个办法,根本没有犹豫就去做了。
她抱紧了梅承安,便越能感觉到他身上冰凉得可怕,如同一个冰窖子一般。
萧凌儿直接忽视了梅承安没有多少力气的抗拒,只用披风将他们两人裹了起来,尽量裹得紧些,又摩挲着手掌,用掌心的温度去暖和着他的手臂和后背。
她不断重复着这些动作,只感觉自己的胳膊都酸痛不已了,梅承安身子的颤抖才终于慢慢地平息下来。
在她再一次要将手伸到梅承安的后背上去时,梅承安抬了手臂,将她的手抓住了,“我……咳……我没事了。”
“你好了吗?”萧凌儿听着他没有多少力气但终于能说出口的话,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一抬头想要去探梅承安额上的温度,便恰巧撞进了他的眼神。
他们两本来就抱在一起,离得从未如此近过,如今一抬头,萧凌儿的鼻尖都快蹭到了梅承安脸颊上。梅承安原本一贯清冷不带温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又很快遮了去,侧开了几分脑袋。“没事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萧凌儿还是坚持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若是在这种地方再引起发烧,那可就真难办了。“太好了,你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你……可否……”
“嗯?”
显然梅承安可没她那么庆幸的神情,反而又皱起了眉头,萧凌儿才意识到,呃……她好像还在人家身上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