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夜色渐沉,窗外,漆黑的天空中依稀可见那穿透云层而来的柔弱月光。
黑夜中,细雨如丝般拍打在屋顶上,带起阵阵柔意十足的敲击乐声,更是给这个宁静的夜晚添上一抹怅然。
不过这个夜晚,对于陆家之人来说,笃定会是个难以入眠之夜,一夜之间,陆家家主陆洪恍若又是苍老几许,本就花白的发迹,如今又染上一层抹之不去的沧桑。
陆厉,这个在不久前还被大家所公认的陆家接班人,今夜过后,也彻底沦为一个废人,所有人都知道,虽然那个俊逸少年最终还是没有下去手,不过这般沉重的打击,即便陆家倾其所力将其治好,源自心灵上的创伤也会让他彻底萎靡。
细雨轻落,陆家,那一汪池塘边。
夜风中,依旧是那荡漾起微微凉气的清澈池面,没了月光的映照,借着池边直立起的几盏晶石灯,还是能够瞥到池中那浮荡的一圈圈水纹。
宁静!安详。
此刻,如此引人惆怅的夜色中,古辰只身一人静立于一块青石之上,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池面,沉思起来。
他清楚,之前他对陆厉所做的一切,或许已经越俎代庖,就算是陆厉真的出言不逊,也不至于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
更甚至,如果不是陆琪在最后一瞬间的哭泣声,他丝毫不会怀疑,那陆厉现在已经是一具再冰凉不过的尸体。
为何自己当时的心境竟会发生那般极大的变化,那种暴怒嗜血的情绪,简直可以用疯状来形状。
难不成,我真的是喜欢上小妮子了?
他如此想到,只是这想法刚一上涌,即刻便被他否决。
要知道,他不会自诩为一个用情专一的人,先不说在那遥远的南边,还有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在等着他,就算是没有千暮雪,他对陆琪,也只有那种最为纯粹的兄妹之情。
“唉!看来是时候得静下心来了啊。”
他叹息一声,低下头,看着澄清池面上荡起的细微波纹,心情才是稍稍安定些许。
踏踏!踏踏!
缓慢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脚踩在淤积而起的水滩中,带出极为扯动心弦的水溅声。
没有回头,听着那回响在耳旁的脚步声,他苦涩一笑,自然知道来者便是陆琪那小妮子。
“谢谢!”
莺啼般的婉转女声从身后传来,声音中,显然还夹杂着丝丝没有稳定下来的伤悲。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下雨了,小心着凉。”古辰依旧保持着那般姿势,暖声道。
“你不是也没睡么?”陆琪缓步上前,与他并肩而立:“今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我也没想到二哥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就算之前对他有所怀疑,不过终归是兄妹,想来他也不会那样做,可谁知……”
她埋头下去,眼中满是一层痛苦。
古辰偏头,心疼的望了她一眼,照她这般年龄,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相比应该还享受着无羁的快乐吧,倒是她却已经承担起本不应该由她承担的责任。
“累么?若是不想呆在这里,说一声便好。”
“呵呵,累,可是没法走,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家。”陆琪苦道。
古辰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
“我爹已经吩咐人把二哥关进地牢了,他也和我说,希望你不要因为二哥的事情,而迁怒到陆家。”
沉吟半晌,似是感受到这夜风中的凉意,陆琪紧了紧衣袍,道。
“不会,这点让陆伯伯大可放心,今夜过后,日子依旧,权当今夜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嗯,谢谢!”
“呵呵,你已经说过了。”
看着这个在凉风中已然瑟瑟发抖的小妮子,古辰心有不忍,想要将袍子脱下披在她身上,但又怕被误会的更深,索性只得这般。
“行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一切等到明天再说。”
“你呢?”
“我也回房了!”
“好。”
言罢,两人对视一眼,旋即也是一同朝着各自的房间走去。
……
翌日,一大早,古辰刚从入定中醒过的时候,便察觉到门外似是正站着一个人。
起身,他隐去周身气力,右掌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气力瞬间便房门开启。
“咦,林叔,这么早可是有和要紧之事?”
一眼看去,那枪般直立与门前之人,赫然便是陆琪的管家林叔,在这陆府中,若说他对谁还有着一些好感,除了陆琪那小妮子外,眼前的林叔便算的一个。
“嘿嘿,时间还早,我不好意思叫醒你,怕你还在休息。”林叔挠了挠头,抬脚便进了房间。
“古辰,小姐让我给你带句话,等你醒了,就直接去作坊,说是今天会有一个重要的客人来做客。”
刚进门,还没来及的坐下,林叔便直接说道。
“哦?客人?”、
古辰眉毛一挑,旋即也像是想到什么,微微点着头。
在这天衍城中,能被陆琪成为客人的,而且会客地点还放在作坊中,唯一能够解释的,也就只有当初拍得辰琪剑的那位皇族之人。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此人来的会如此快,原本还以为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呢,至少也等他把剩下的辰琪剑都熔炼完毕,再来也不迟啊。
“知道了,林叔,我这就过去。”他笑道:“哦,对了,还得麻烦你替我把任耀那家伙叫起来,让他跟着我一起去。估计这个家伙这会还在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