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子很快睡着了。
姜堰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把毛巾拿去洗了洗，然后重新坐回床边，像之前说的那样，陪着她。
姜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想着，也许是生病了的原因吧，她比较脆弱，又受到了惊吓，所以这会儿对他有了依赖感。
但是从心里来说，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和她之间好像没有那么远的距离，而是在慢慢靠近。
或许他和她之间还需要更多的了解吧，毕竟之他们两个中间隔了五年的时光。
溺水般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肺被堵塞的像是要爆炸一般，金叶子努力的挥动双手，蹬着四肢，想要往上浮去，可是一切都是无用功，她根本浮不上去。
她想喊救命，一张口，冰凉的水就呛进喉咙里，不允许她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慢慢停止了挣扎，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这时候，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刚刚还凝滞的身体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她轻松的转身，看到穿着白裙的女孩和她隔了一步之遥，正看着她。
是之前掉进湖里，恍惚中看见的那个沉入水底的那个女孩
一模一样的脸，没有感情的眼睛。
金叶子忽然觉得有些冷，她定定的看着那个女孩，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她的脸。
手从女孩脸上穿过，她触碰到的除了水，还是水。
“你是谁？”金叶子听见自己开口问她。
女孩同样看着金叶子，没有温度的眼睛里慢慢腾出一种叫怜悯的东西，她看着金叶子，像是在看着自己。
她缓缓伸手去摸金叶子的脸颊，不同于金叶子的无法碰触，金叶子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比水还要冷的东西碰到了自己。
“你是谁？”金叶子颤幽幽的道，“你是我吗？”
女孩的目光重新归于平静，她透过金叶子看着她的身后。
空灵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要相信他，他是个骗子。”
“他是谁？”金叶子有些困难的问道。
“不要相信他，他是个骗子。”
女孩重复着这句话，视线再次落回金叶子脸上，怜悯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像上次一样极快的沉入水底去了。
“你别走。”金叶子追着她去，大喊道。
“你别走。”
可是女孩根本不理她，一直向下而去。
金叶子追在身后，一直追，可是远远的看着她在面前，就是追不上。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知道自己一直在下沉。
“叶子。”
“叶子。”
“有知觉了。”
原本安静的水里忽然多出了很多嘈杂的声音，有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看见白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眼前，接着水面哗啦一响，他刚想抬头去看，便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季晨云擦了擦汗，“稳定了，针打着，烧很快会退下来，但是还是要注意。”
“好。”姜堰一直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刚刚坐下没多久，就发现金叶子很不对劲，一直在说话，说的什么他又听不清楚，接着跟梦魇了似的，一直挥手说着别走什么的，等他去摸她的额头，才发现她额头烫的吓人。
还好季晨云赶了过来。
季晨云拍了拍姜堰的肩膀，“你别太担心，她这种人祸害遗千年，不会出事的。”
姜堰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好好说话。”
季晨云耸了耸肩，离开了病房。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金叶子的烧果然退了下来，开始出汗，额头上的汗水润湿了头发，呼吸平稳了很多。
姜堰拿着毛巾给她擦额头擦手，手挨到被子的时候能感觉到里面热气滚滚，她身上肯定汗湿了。
犹豫了几次，他还是放弃了自己想帮她擦一擦的冲动。
主要是觉得尴尬。
正在这时候，欧文打电话来了。
“老板，东西找到了，被人放在了您的办公室里，我估计是熟人作案，您看……”
欧文的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想问问这个熟人姜堰心里有没有谱，要是有谱的话他就不多说了。
“监控呢？”
“正在查。”
“把最终结果告诉我。”
“好。”
电话挂断，姜堰眼里多了一抹沉思，将他的东西又还了回来，很简单，那个人知道他拿资料要干什么。
那个人不想他拿资料去救人。
是个熟人。
那个人是谁，隐隐已经有了答案。
姜堰眉头微蹙，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他不想随随便便的怀疑人，可是……答案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相信欧文已经知道了，只是不好明说，所以采用了这么一个迂回的方式。
视线不知不觉落到金叶子脸上，姜堰表情敛了敛。
金叶子高烧退了，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很脆弱。
脆弱的他想把她藏起来，似乎自从她和他住在一起后，她就格外的脆弱，昨天那么大的事，到头来生病的只有她。
真是弱不禁风啊。
需要好好保护才行。
“叶子。”
病房门随着一声急急的充满担忧的声音推开。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闯了进来，又在推开门后脚步戛然而止。
姜堰回身看去，眼眸眯了眯。
四目相对。
沉默开始蔓延。
江城面无表情，可是握住门把手的那只手青筋毕露，显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