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头一天,乌尤黛便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原因有二,一:事关科尔沁颜面,她身为科尔沁格格,身上有捍卫科尔沁的责任。
哲哲统领后宫多年,对这种事情本应该游刃有余,她却故意委屈与扎鲁特之下,无非就是要试探她是否和她一条心,将来日后,是否会得了皇太极的宠,便踩到她的头上去。哲哲要她在中宫主位的位置,即便是她也不能僭越。
她是个有野心的女子,只怕是扎鲁特氏当了她的枪。她顶撞扎鲁特氏来告诉哲哲,自己与她同属科尔沁,同体连枝,不会背叛。
次为其一,其二,皇太极手眼通天,怎会不知道哲哲屋里发生的事情,他不是下了早朝才来,而是掐准了时间出场。
对于瓜尔佳氏指桑骂槐,实际上是为了看一场好戏,而他只有加入进来,这台戏才能唱的更好。
她的情他视而不见,哥哥乌克善并没有告诉她其中的缘由那她只有自己去问了。
所以当众反驳皇太极,让他下不来台。只为引起她注意,问他“欲擒故纵”是从何而来。外人看来,她以下犯上,势必要失宠了,可她在乎的不是皇太极表面的恩爱,她只要他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她在盛京里待下去的理由。
如今看来,皇太极为了扎鲁特氏当真的动了怒,亲自跑过来治她罪来了。
娜拉妲和吉娜烈惶恐下跪:“大汗恕罪!”
海兰珠看着自己的侍女,心下寥落冷笑,她们何罪之有呢,皇太极真正想要问罪的人是她。
皇太极锋利的眸光扫过娜拉妲和吉娜烈,最终落到她脸上,声音冷的如炸裂的冰:“海兰珠,你呢,你有什么话说!”
海兰珠刚从雪地里跪的起来,膝盖上湿了一大片,皇太极心想,她初入皇宫,如此重罚,应该能学着些收敛,便等着她像自己服软。
哪知,海兰珠只是下跪,抬起头不卑不亢:“大汗要罚便罚,但是要让海兰珠去向那扎鲁特氏赔罪掏怜爱,恕海兰珠不能!”
皇太极恼了,生平,从没有人敢这样挑衅他的权威,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皇太极上前,掐住她的下巴,瞪着她:“好,好,好一个不卑不亢,好一个科尔沁格格,你可知她是我的宠妃!”
宠妃吗?
海兰珠眼圈红了,委屈的。
就像抬头明明看着她,眼里却没有她。哪有丈夫当着新婚妻子的面儿说爱着别的女人,海兰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甩开皇太极的手:“你女人,你自己宠去,别让别人看见,我没那功夫!”
话落,皇太极稍微愣了一下,没一会儿便答应海兰珠:“好,这是你说的,本汗一定满足,齐答裂我们走!”
齐答裂急忙跟着皇太极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吉娜烈和娜拉妲便要扶着海兰珠起来:“格格,我们跪就行了,您快起来。”
吉娜烈:“是呀格格,您在雪地里都跪了一天了,再跪一晚上,身体会吃不消的。”
海兰珠阻止了他们:“不关你们的事儿,是我连累你们陪着跪在这里。”
娜拉妲急忙说:“什么连累,我们是格格的人,格格做什么,我们就跟着做什么。”
吉娜烈:“格格,吉娜烈说句话,就刚才那个扎鲁特福晋她那样恃宠而骄不给咱们大福晋面子,你教训她是对了!”
海兰珠听到吉娜烈的话笑了起来,“这么说我反驳大汗将他气走,也是对的?”
吉娜烈这时候却不能赞同了:“格格,话不能这么说,您在咱科尔沁的时候整日里看见王府里的大妃和侧妃争宠。大妃虽然大权在握,不削侧妃,但还是要和她们争宠,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女人要在这世上活下去,还是要指望着男人。因为权力最终在他们的手中。咱们又来到这盛京宫里,这么多女人,就大汗一个男人,谁不是费尽心思的讨着大汗欢心,求着他的恩宠,咱们要是得不到大汗的恩宠,日后要是被人欺负了,就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所以格格,您还是像大汗服软吧,哪有新人第一天就跟丈夫闹不愉快的啊!”
海兰珠欣慰的摸了摸吉娜烈的脸:“我原以为你天生没心肺,可却不知道你竟这般玲珑聪明。”
吉娜烈傻傻的笑,“格格,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娜拉妲打趣她:“格格,你看吉娜烈脸红了。”
“讨厌,你脸才红了呢!”
两个丫头将海兰珠搁在中间就开始嬉闹起来,一时间惩罚的硝烟散去,屋子里,只有主仆三人的笑声。
海兰珠被罚的事情宫里内外早已传遍了,海兰珠跪了一夜早上便没有出门,可巧的是第二天早上来看她的人竟是布木布泰。
宫人来传,海兰珠还吃惊了不少,“快请进来。”
她险些忘了自己还在跪着,要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吉娜烈,娜拉妲,你们快来帮我。”
“是,格格。”吉娜烈和娜拉妲将海兰珠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海兰珠皱眉揉了揉酸痛的膝盖。
“格格,衣服都湿了,您进去换一件吧。要是布木布泰格格看见您这样也不太好。”
“好吧。”海兰珠跟娜拉妲进去换衣服,把吉娜烈留在厅里,嘱咐她:“玉福晋待会进来之后,你让她在这里等一下,先去奉茶上点心吧。”
“是。”吉娜烈转身去办,叫了几个小太监进来,把昨夜打翻的茶杯收拾了一下。
苏茉撩开门帘时,小太监刚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