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陆风旻,花了七年多的时间在唯唯身边,可他们始终都是在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范围之内。
哈,讽刺,真的很讽刺。
视线落在墙上的挂钟上,他望着时间一格又接着一格的轮回着,跳格着。耳边响着时针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就是一道十分喧杂的曲子,让人原本便不太好的心情更加的烦闷,更加的手足无措。
双手侧放在身子的两侧,陆风旻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心底带着浓厚的不公平,也夹杂着浓厚的愧疚。
侧过头,望着依旧还在地下伫立在远处没有动的人,他忍不住眼眶都有些热了,该死的男人,他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让他屈服么?
他不知道白之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不知道他三更半夜一直留守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或许他知道了欧唯唯没有死,或许他知道了欧唯唯这七年来都一直跟他再一次,又或许——
太多太多的或许,这些都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那背影,似乎有些孤寂有些凄凄,陆风旻终于忍不住的放松了自己紧握成拳的手,他轻叹一口气随手便拿了件大衣披上,直接下楼了。空旷的脚步声在楼道间回荡着,他一步又接着一步的踏下了阶梯,空气中回响着的不只是他的脚步声,更是他的勇气。
打开大门,他望着那道身影,直直的朝着白之炎的方向过去。这个时候,他心底夹杂着五味或许是更多的东西,并未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个小肉球也跟着出来了,他只是朝着前方走着,朝着自己羡慕嫉妒恨了七年多的兄弟走着。
“三更半夜的,你不在自己家里跑这儿来装鬼么?”原本并不知道怎么开口,莫名的陆风旻想起了昨天欧唯唯说过的话,于是原本十分严谨的开场白居然变成了这幅调侃了模样,他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几乎要扶额了。
白之炎从未想过会有人出来,他被自己面前的声音给惊蛰到了,抬头,他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陆风旻,眼底闪过很多种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愤然,也有难堪——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人有些难以分辨,但是陆风旻可以肯定的是白之炎肯定不待见他。
瞧瞧他眼底闪烁烈火般的火光,白之炎对他的怨恨那是肯定的了。
哎……
他能够装傻么,陆风旻分神的想着,眼睛却偷偷的瞥着他放在身侧的拳头,想着会不会自己不注意的时候,那拳头会一拳接着一拳的落在自己身上,还没有挨着,想想他都有种骨头痛的感觉。
白之炎并未出声,只是沉默的望着面前的陆风旻,沉默已久在两人之间蔓延着,这让原本十分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鲁迅先生有句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陆风旻回响着这句话,不禁觉得自己的气息都有些紊乱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上前一手拎着白之炎的衣领子:“赶紧的,有话有说出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到时候你要是再想要问些什么东西,我可是不会轻易作答了。”他一口气便直冲冲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这句话可是没有参合任何的虚假,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决定的事情,他不能保证自己明天,甚至是过了这一刻,他会不会改变主意。
白之炎定定的望着面前自己的好兄弟,也是将自己老婆带走七年的人,他应该有很多恶毒的话语要说出口的,可是最后却半句都没有说出来。也是这一瞬间,他蓦然的想起了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包括初识欧唯唯的时候,也包括他娶了欧唯唯之后。
初识的时候,他好像就是一直都用北辰企业威胁着她,两人原本就是一场莫名的意外才牵扯在一起,可是他却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欧唯唯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她的身心,还想着如何报复她。
后来,他们结婚了,他心底知道魏媛和王秀玲打着什么主意,可是却任由着魏媛住进了白家,甚至是害得唯唯流产,还收购了北辰企业……不管这其中他究竟是不是另有原因,这一切确实都是他的过错。
再后来,她离开了——
悄无声息的离开,用死亡这个消息来让他陷入深沉的痛苦之中,这时候陆风旻为她做的,是带着她远走高飞离开l市这个伤心地,是费尽心思让魏企业破产倒闭。
而他,他做了什么?
他继续将魏媛留在自己身边,虽然是为了查清某些事情的真相,可是他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做。
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他就从来不曾为她考虑过——这样的念头浮现在白之炎脑海中,他一双眸子中承载着浓厚的哀伤,满满的伤感几乎要溢出来了,他依旧是抬头望着陆风旻,问着:“这七年来,她过得好吗?”他的声音放得很轻,轻得让人几乎听不到了。
陆风旻点了点头:“还凑合,没有不好也没有好。”
“她恨我?”很恨、很恨吗?后面的两个连句他并没有加上去,因为他早就知道答案了,从她诈死离开的时候就该知道了。
陆风旻也很诚实的告诉了他答案,“痛恨得简直就想要杀了你。“虽然恨,但也爱着,这一句话是他在心底小声的说着。
果然猜得没错,她是恨他的。白之炎有些苍然的笑着,他突然之间什么都不想继续的问下去了,本来还有很多问题的,可是倏然,他觉得自己再问下去好像都没有任何的必要了,多问也是枉然。
转过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