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听了非常不赞同:“夫人,还是把她束缚住,您再见吧!您要是万一受伤,我可是要受罚的!”
小刘把孟灵灵送到精神病院之后就先给于允年打了个电话,自然从他那里得到了死命令。
孟灵灵不高兴地看向小刘:“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小刘从来没见过板起脸来对他发脾气的孟灵灵,见她脸色不好,立马缩了缩脖子:“听您的。”
虽然孟灵灵比他小,但她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
医生看着孟灵灵适时说道:“我觉得还是在接待室,束缚住吕亮琴之后再见吧。毕竟你身份不一般,如果真的让你在我们医院受伤,我跟上边也无法交代。”
吕亮琴的妈妈一脸难过,想说话又被丈夫拽住,才没出声。
孟灵灵虽然心有不忍,也只得最终听从医生的建议,跟着他来到接待室就坐。小刘寸步不离地跟在孟灵灵身边。
吕亮琴身穿超长袖白色病号服,被医生和几个医护人员一起送到接待室,将她的两条胳膊成交叉状固定在身前,再将袖子捆绑与她坐的专门的椅子后背上。
看着即使被医护人员绑在椅子上也一声不吭,只是静静看着她的吕亮琴,孟灵灵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等接待室里只剩下吕亮琴、小刘和自己时,孟灵灵首先打破沉默:“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见你。”
吕亮琴的表情略微有些呆滞,总体比较平和。她静静看着孟灵灵说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自己太作,不然怎么会被送到这里?”
听了吕亮琴的话,孟灵灵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她这话。
说她活该?显然她早已经得到了惩罚,自己没必要再雪上加霜。可如果说她可怜,那自己先前所遭受到的各种非议,以及被掌刮,还有被打伤的刘嘉文又算什么?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这话一点都不假。
吕亮琴看了孟灵灵好半天,才语速缓慢地说起话来。
“先前是我太过分了,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你明明身世不如我,也没有我幸福,可你就是比我过得好。你不但自己开了店,经营地有声有色,还嫁给了于允年,一跃成为豪门阔太。
同样出自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寝室,为什么偏偏无父无母身为孤儿的你,比我这个父母健在从小生活无虞的人过得好?
有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越是想就越是感到愤愤不平,觉得老天不公平。我不甘、羡慕、嫉妒,后来积累的时间越久,就变成了对你的嫉恨、不满和愤怒。
直到网上曝出和你有关的绯闻,我的情绪和阴郁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忍不住在网上爆料,并留言抨击你。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我当时就是忍不住那种想要报复你的快感。
其实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和你也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可能女人的嫉妒心理真的让人无法容忍和遮掩,就这么偷偷的一边爆料和留言,一边在心里偷着乐。”
吕亮琴的话说得缓慢,孟灵灵也听出了她发自内心的真诚。
“你能想通这些就好。其实我并没有你们看起来和想象中那样过得轻松自在。
上大学的时候,我因为想多兼职挣钱,又不想耽误学校的课程,每天拼了命地赶时间。来回奔波的路上摔倒多少回,磕伤了多少回,数都数不清。
你们只看到我开店的风光,但没人知道我为了开起这家店,背后省吃俭用了多久,才把租金和装修以及进货的资金积累足够。
虽然我有父母留下的两栋房子和一些存款,但我直到十八岁成年,才开始处理和使用这些。
他们留下的存款,扣除我上大学的学费和店铺的年租金、装修费用,已经基本上所剩无几。
所以大学期间的生活费、咖啡馆的进货以及运作资金,都是我靠着一个房子的租金和自己打工兼职挣来的钱积攒起来的。
这样看下来,我不是比大多数人都生活得更不易么?我只是比一般人更拼更努力而已,没有比别人多么幸运!
从小失去父母的我是在孤儿院长大,和有父母且生活富足的你根本没有办法比较。我从小遭到的不公平和欺负,是你难以想象的。正是小时候的经历,才让我更加坚强不服输。
至于能够嫁给于允年……其实只是个偶然。你觉得,以我孤儿的身份,身处豪门圈会怎么样?这其中的不得自由和心酸,更是你难以想象的到的。”
孟灵灵将自己的大半经历缓缓向吕亮琴道来,站在她身旁的小刘听得目瞪口呆,暗暗将这些话记在心中。
吕亮琴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少了些许呆滞多了动容:“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还那样对你……”
孟灵灵看着吕亮琴的父母办完出院手续,带着她上了出租车离去,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夫人,您太过善良了!”站在孟灵灵身边的小刘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孟灵灵的脸上是超越其年龄的成熟:“做人留一线,何必跟人针尖对麦芒?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小刘后来找机会把孟灵灵今天和吕亮琴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于允年听了为孟灵灵的过去感到心疼之余,又为她说的和他有关的那几句话费神。
她说的不得自由,他能理解。毕竟是他让小刘跟踪保护,还亲自接送她上下班,确实让她没有了太多自由。但她说的心酸到底是怎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