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小孩子容易养成习惯,就算不疼还是习惯性地一瘸一拐。林岚叮嘱家里人谁看到谁提醒他,帮他把这个毛病改过来。

下了一场贵如油的春雨,山咀村立刻进入春种的最繁忙期。春天缺水,一旦下雨那就要抢种,因为种庄稼是赶着节气来的,晚了庄稼就减产很多。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除非不能动弹的,七老八十地都要跟着帮忙,韩青平也带着学生们去帮忙。

二旺大旺跟着大人们,麦穗带着三旺小旺跟着韩老师干轻快的。

三旺一瘸一拐的并不偷懒,还主动帮女孩子拎东西。他虽然调皮,但是在学校里人缘不错,尤其被他用虫子和苍耳捉弄过的两个小姑娘,看他被打还非常不忍,主动帮他干活儿。

当然,也有皮小子们笑话三旺,趁着大旺二旺不在跟前挑衅他。

“三旺,腚被打烂了吧,哈哈。”

“三旺,我抓了一个虫子,你敢不敢吃?”

三旺瞥了他们一眼,“你敢不敢?”

那孩子得意道:“我当然敢,我看你不敢。”

三旺翻了个白眼,“你吃一个我看看?”

那孩子假装张嘴,手里拿着一个白虫子要往嘴里放,“你看,我就敢,你肯定不敢。”

三旺抬手一挥,“啪”的一声趴在那男孩子的手肘上,那大白虫子一下子脱手直接飞进男孩子的喉咙里。

“啊——呕!呕!”他弯着腰扣着喉咙。

三旺:“哎呀,你怎么啦,你怎么还真吃啊,我以为你就装装样子呢,你还真厉害,佩服佩服!”我只是脑子偶尔进水,还没傻呢。

几个女孩子哈哈大笑,“该,让你找事儿,以为三旺是傻子呢!”

麦穗正点种子,听见动静过来看看,也骂那个男同学,“该,你这么想吃虫子,回头给你喂一盆子。”

三旺:“姐,虫子拿回去喂鸡下蛋,让他吃不白瞎了嘛。”

麦穗憋着笑,“这会儿屁股都好了,怎么还瘸哒瘸哒的,像扁嘴一样难看。”

三旺:“这会儿又痒又酸又疼呢,更难受,还不能抓。”他现在瘸并不是真的疼,而是因为痒,想挠又不好意思,就只能靠着一瘸一拐的样子让裤子蹭蹭解痒。“姐,你说大人挨打也和我们一样吗?爹是不是晚上也不敢躺着睡,只能像我那样趴着?”

小孩子好奇大人,总觉得大人是钢筋铁骨不怕疼不怕累的,尤其韩青松,挨鞭子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如果爹也和他一样,他就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麦穗戳了他一指头,“有本事你自己去问。”

三旺:“我可以问娘啊。”

他瞅了瞅,林岚在那边点种,正和小旺喝水呢。小旺背着一只军用水壶,负责给他们送水喝,像只小蜜蜂一样在地里穿梭。

在一干跟黄土地几乎融为一体的灰突突的大人孩子里,三旺觉得自己的弟弟像头顶的蓝天白云一样好看,真俊!

自从给小旺掉水里以后,三旺习惯性地每天拿眼睛溜溜自己的弟弟,别丢了磕了碰了的。

这可是亲生的啊!

三旺过水壶给他们,“小三哥,喝水。”

林岚煮的山楂红枣茶带着。

三旺喝了一小杯,“真甜!”

林岚看他:“还疼啊?怎么还瘸呢?”

三旺让小旺挡着趁机挠挠屁股,“娘,我爹还疼不疼啊?”

林岚白了他一眼,“你关心得还不少,你咋不自己去问呢。”

三旺就嘿嘿嘿嘿。

他回去干活儿的时候却看到燕燕和菜花对着麦穗招手呢,麦穗一直在忙没瞅见。

三旺眼尖看到,戳戳麦穗:“姐姐,她俩不是咱们生产队的,咋来这里呢?”

麦穗看过去,见她们朝着自己招手,就跑去看看。

燕燕小声道:“麦穗,你告诉林老师,幸福他娘和姨,还有俺嫲嫲,要去找支书告你们的状呢。”

麦穗气道:“他们还来劲了是吧,真是搞笑。谢谢你们啦,我去告诉我娘。”

燕燕和菜花就悄悄走了,麦穗跑回去告诉林岚。

林岚听完道:“不用管,让她们闹,先看支书怎么说。”他们有本事就来找自己和韩青松,不敢撕破脸打架那就如何调节。

林岚还是找董槐花,让她帮忙打听一下。很快董槐花回来,忍不住跟林岚笑道:“你说也邪门,三旺和小旺一个抽筋一个掉河里,明明他们才应该吓着吧。偏偏大伟和幸福那么大俩孩子,吓得这会儿还要死要活的呢。”

三旺和小旺现在没事,大伟和幸福却有事。

那天被大旺踹下河去又救上来之后,幸福和大伟吓得尿了,回家以后两人也开始发烧。不过他们终归年纪大,不像小旺那么凶险,烧两天吃片药差不多就好了。

身体好了,精神创伤却被留下,毕竟他们没有林岚那样可以做心理疏导的娘。

两人天天晚上做噩梦,跟惊弓之鸟一样。晚上睡到半夜,幸福突然就蹦起来,嗷嗷地喊,“大旺哥,大旺哥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啊!”大伟则是哆哆嗦嗦地梦里哭哭啼啼,“大旺叔,饶命、饶命……再也不敢了。”

开始两天还能说得过去,可这都多少天了?人家三旺的腚都好了!

两家悄悄请了人收惊、叫魂、扎针、刮痧、拔罐……真是十八般花招都试了,就是不好。

现在更厉害了,幸福和大伟俩不敢出门,听见人家说河、下水、三旺、大旺、小旺这些字都不行。

最后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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