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狭窄,即便是此时于毒的中军帐设立的地方,也比一般的山道宽不了多少的。
不过对于张放来说,身后各处泛起的火光已经映照的群山泛红,至少他们这一次的夜袭计划成功了大半了。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要将事情做得更好些。
踏着黑山军守卫的鲜血,张放领着手下强行的突入了于毒的中军。
此时跟在他身边的手下仍旧是一百人,无一人受伤挂彩,并不是于毒的手下不精锐,毕竟这里是于毒的中军所在,只是因为他们在这夜色中碰上的人太扎手。
即便手执长剑,对于张放来说,并没有丝毫的影响,毕竟王越可是大剑师,这样的人物,他的徒弟岂能仅会马上功夫。
踏入中军营帐,尽管张放知道时间紧迫,却也是让手下稍作休整。
想于毒费尽心机,统领了十数万的大军,如此大张旗鼓的杀向河东,自然不想在这半道上便被张放给打灭了希望。
而对于张放来说,如此轻易的领兵突进到了这个地步,他如何会想着见好就收呢?
从来都是他的兵少,不管是在河东时要面对黑山军的二十万大军,又或者是此时身边只有百余人,要面对不下于数千人的黑山军,对于张放来说都是一样的弱势。
然而,在张放看来,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的张放看来,眼前的数千黑山军,并非不可破。
夜色摇曳,火光弥漫,在这其中,张放看得见不远处那些被突袭震惊的黑山军的神情,尽管这些人人多,可是没有几个还能够在这个时候保持镇静的。
毕竟,让任何人在这近乎失明的夜晚去面对未知的敌人,是多么一件惊恐的事情。
而这便是此时张放的依仗。
不需要表现河东兵马杀敌的凶悍和无匹,他们所要做的便犹如狼群袭击羊群那般,让那些手足无措的黑山军慌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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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张放身边的百余人,此时不需要全都齐聚在一起,在张放的分派下,他们却又化整为零,变成了一个个十数人的小队散开,潜入黑山军的中军帐,只为了能够在片刻之间将这整座军阵变成一个慌乱不堪的恶杀之地。
看着手下们的动作,张放也领着身边留下的十数人,径直向前杀去,不用留手,只因周遭皆敌。不能留情,只因这是你死我活的厮杀。
&杀!”
张放自是为首,而在他的身后,一干河东将士却也不曾忘了趁乱放火。
火箭四射,火光飞腾。
在这或明或暗中,张放他们依然化身成了从地狱中前来拿命的阎罗。
无可阻挡的步伐,伴着凛冽而犀利的杀气让那些即便看不清远处景象的黑山军,也觉得心惊胆战,只想着一跑了之。
群群挤在一起的黑山军,此时竟然没有人去关注敌军的底细,尽管这些人也是于毒的中军精锐,然而这些人又如何会想到他们会遇到这种事情。
纵有些亡命之徒,仕途做些挣扎,可是这样的人又如何是张放和他手下这些精锐之极的河东兵马的敌手。
张放领着手下自是不断的狩猎着这些黑山军,在张放有意的引导中,各个分散的小队,就像是一把把锋锐之极的刮骨刀,不断的在黑山军的外围上削下一块又一块的血肉,鲜血淋漓,如此让那些黑山军还如何继续维持着己方的平静。
往来反复的冲杀,这等事情在此时的张放看来,却是已经将黑山军们的士气打到了谷底,而在这夜色中本就没有多少自信和厮杀勇气的黑山军,到了这个时候显然都已经变得绝望而
疯狂。
为了挣得性命,远离这充满杀意和绝望的地方,每个人都在毫不犹豫的向着他们来时的路上涌去。
虽然那边黯淡无光,可是前路却是一片死地,不仅有漫天火焰当道,更有未知的敌军像恶魔一般的嗜血成狂。
张放清楚,眼前的这些疯狂还不足以震动整个的黑山大局,毕竟这只是开始。而于毒这些人躲在中军深处,却不是他们这百余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可以赶到的,也不是他们眼下这撬动的当面的数千人便能影响到的。
不过张放也知道,只要他们不断的向着眼前和他们亲密接触的黑山军施加压力,让这些人再无一丝平静下来的可能,他们便足以让黑山军的大势向着溃败无可逆转的滑去。
跟随着张放的每个手下都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的使命是什么,杀散黑山军,继续放火,将这些来犯的黑山军们变作返身冲击的洪流。
长枪,大刀,火箭,没有一刻的停歇。
每个河东将士都已经不知道舞动了多久的武器,也不知道他们厮杀了多久,混合着兴奋和紧张的情绪让他们都不曾感到身上的疲累,只是一个劲的向着张放所指引的方向杀去。
眼前的黑山军实在是太多了,而他们的人马眼下不过刚过百。
然而慌乱的黑夜中,天然的赐予了河东将士们以远超敌军的胜机。
只要他们继续这样的杀将下去,便足以将这长长的山道变成黑山军的溃败之地,而他们也正是如此坚持的,自然着眼前的黑山军也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
然而就在厮杀之中,张放却也猛然间感受到从他们来路上不断传来的杂乱惊慌的脚步声,这声响来的是那么的急促,是那么的猛烈,几乎都没有给张放他们太多的时间来应变,便在张放他们的眼前看到,就像是一阵阵的乱流猛然间的混杂到了这不断后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