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景琉大婚。
这一日,黄府上下自然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因着黄家的身份,今日到场庆贺的人自然是只多不少,让黄府上下越发喧嚣热闹。
而这次他们要娶的儿媳,却并非京中贵女,不少人都暗自打探议论,民间甚至有流言,这位姑娘不过是个江湖出身的落魄小姐,能嫁入黄家这等勋贵之家,便宛如鲤鱼跃龙门,三辈子的福气都用上了。
直到那嫁妆流水似的往跟着轿子一溜排开,险些没闪瞎了围观百姓的眼。
这还不算完,成亲当天,新娘子的娘家兄长,豪气干云地一掷千金,把京中所有的酒楼全都包下,一天照三顿摆流水席,凡是衣着得体者,皆可入内用餐。
便是那些个街角的小乞丐,也都一人一只烤鸡,简直是见者有份。
时至今日,见到这般阔绰手笔,那些原本对这新娘子所有的诋毁和猜测全都不攻自破。
而一掷千金摆下这等豪宴的端木恒,此时便一手抓着一个鸡腿,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整条热闹的街道,和周围围观的百姓,嘴里哼了一声,“小爷倒是要看看,有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那头,黄府之中高朋满座,道贺之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就在黄天仕忙着接待宾客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停在了他们府门口。
马车停下,先下来的,赫然是一位蓄着长须,仙风道骨之人,之后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紧接着,一个长身玉立,俊朗挺拔的年轻男子,还有另外一个容貌可人,娇娇小小的年轻妇人,再仔细看,便能看到,那小妇人的小腹微凸,赫然已有了身孕。
而在他们身后,赫然是几大车东西,马车刚停稳,后边一种家丁装扮的人便麻利地开始往黄府里搬东西。
马车的东西一箱一箱地往里搬,虽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光看那装着东西的箱子便已经是不凡的楠木所制,由此可见里面的东西会有多贵重。
在门口接待宾客的黄天仕和景瑞一看到来人,皆是一怔,然后皆是面露欣喜。
景瑞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到了他们面前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激动至极,“徒儿拜见师父!”
太叔凌一手捻着长须,一手伸出去,把人扶了起来,开口的声音很是爽朗,“大好的日子,不兴这一套,快起来。”
景瑞有些迟疑地看着师父,试探性地问,“师父,您的耳疾好了吗?”
多年不见,景瑞对太叔凌那浑然天成的正常对话已经产生了陌生感,此时俨然不知太叔凌究竟是能听到他说话了,还是依旧看的唇形。
太叔凌只是笑笑,“好不了了。不过,都是半截身子进黄土的人,都不重要了。”
景瑞心里赞叹,师父这一套读唇语的本事,当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黄天仕也已经走到了近前,很是欢喜地与太叔凌抱拳行礼,“先生能不远千里赶来,我实在是感动之至!”
太叔凌哈哈笑了两声,“老兄无需如此客气,景琉那小子,怎么着也是我夫妻二人的徒儿,说句占便宜的话,他也算是我们的半个儿子了。”
几人又是一番寒暄,太叔凌把身后的小妇人引上前,脸上染上敞怀笑意,“这是我女儿阿鲤。”
江鲤,现在或者说是太叔鲤,面上带上几分羞涩和赧然,对着黄天仕便是微微一礼,“阿鲤见过世伯。”
黄天仕之前自然是早知道太叔凌夫妻苦尽甘来,寻回遗落的明珠,眼下见到了真人,还怀着身孕,每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笑意的幸福模样,黄天仕心里便也满是为他们感到开心。
黄天仕赶忙伸手虚扶,连说了几声好。
太叔凌又指向身后之人,“这是拙婿。”
纪楚含迈步上前,亦是恭敬一礼。
黄天仕看着他们一家四口,简直越看越感慨,在这大好的日子里,他一个半大老头险些没忍住落下泪来。
景瑞问起了萧子渊和陆七七,太叔凌便道他们两夫妻这会儿怕是在西域,应是赶不回来了。景瑞闻言,不免心里稍稍失望。
直到纪家的家丁已经把马车里的箱子都搬了下来,正要往府里搬,他们才从寒暄中回到现实。
黄天仕两父子一边招呼着他们往里走,一边招呼着把那些贺礼往里抬,一时之间又是忙忙碌碌起来。
而其余的宾客,都不自觉对这一行财大气粗的人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又见黄家父子对他们熟稔的态度,便更觉得他们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不少人都已经存了待会儿要伺机上前攀一攀关系的念头。
而此时,人群中,有些人却是暗自愁坏了。
因为他们是慕容北辰派出去寻找太叔凌的人,他们的任务是找到他,然后把他尽快接进宫里,给宫里那位看诊。
但是他们找到人之后,说明了来意,不想这位神医倒好,听说了皇上是为了一个新宠特意派人请他,竟然果断公然抗旨,还抗得理直气壮。
“宫里的那位是什么身份?我又不认识,我闺女现在怀着身孕,可离不得我,我凭什么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抛下我闺女?”
他们想直接动粗,心想着直接把人掳走得了,但是没想到,这位的态度更是无赖,颇有一股子破罐破摔的意味。
“你们敢动老子,老子保证你们得到的就是一具尸体,看你们怎么交代。”
他理直气壮,又气势凌然的模样,丝毫不带怕的。
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