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室,他弯腰,试探着将她搁寝榻上安坐下。这回她没闹,只依旧搂着他脖子,睁着雾蒙蒙的杏眼看他。那眼神无辜得像三岁的孩童,他不说话,她便想也没想接下来该如何。只全心依赖他,乖顺得很。那模样,似是能保持这般姿势,就这么过一宿。
他还弓着背脊,俯身迁就她。幽深的眸子迎着她注视,一手将她肩头稳住,一手抬到颈后,缓缓拉下她小手。
“不是喊困觉?榻上仰躺下,乖乖闭了眼。”静夜里,他语声低沉和缓。牵了她小手到她下巴底下,教她自个儿拽紧裹身子的巾帕。
她自来聪慧,学什么都快。此刻也不例外。嫩生生的五指握着巾帕两端,没怎的使力,手腕有些往下坠。那帕子便被她拽得浅浅松散开,露出她莹白的脖子,连带一截秀气的锁骨。
他眼底荡起抹幽光。她此刻展露的娇媚,有些令他意想不到。
这般看她,仿佛她在对他欲擒故纵。她勾不勾他,全看她小手是否拿捏得住。
她那只松松合握的小手,挑逗得他有那么一瞬,几乎忍不住立时便要扒光她身子。
他屏息,垂了眼睑。只觉今夜安置她,前所未有令他感到棘手。
忍得太过憋屈。
大手抄了她腿弯,将她悬在榻边,白生生滑溜溜的两条腿儿收拢上去。不经意瞥见她蜷起的脚趾,那般可人娇羞,令他有抚上去,好好怜爱的冲动。
替她掖了被角,看着她闭上眼。他这才转身,去了外间。
端起茶碗,吃了盏安神汤。本是叫人替她备下,如今,他用来下火。
站了片刻,他指尖慢慢旋着杯沿。正在思量,回头是否要将她被子底下的巾帕给扯落了去。到底沾了水气,于她身子不好。
可没了那巾帕遮挡……他眼底光华闪烁,鲜少的,有些举棋不定。
最终却是又走到那画几前,拾起被他信手扔下的寝衣。她既已睡熟,总不该挑三拣四。
将寝衣搭腕子上,他这才又步入内室。
只眼前情形,却令他始料不及,脚下生生顿了步子。
许是怕热,她踹了他为她盖好的凉被。身上裹着的巾帕,一头被阿狸勾在爪子上,踩在地上玩得欢实,另一头,压在她小腹底下,而她,整个儿赤身露体,翻转个身,趴在榻上,脑袋朝外,睁着双水灿灿的眸子。
他眼眸有些充血,眼角红得吓人。眼里只看得见她玉体横陈,白花花一片,叫他脑子有霎时晕眩。
方才他极尽克制,既念想得紧,又隐忍着不曾见过的风光,如今便这么没遮没拦,赤条条展露在他眼前,他削薄的唇角紧抿着,狠狠闭了眼。
这两个还真是本事。在此之前,他从未被逼得这般,由内而外,通身都在难受。
跨步过去一把拎起阿狸,它爪子上还勾着她的巾帕,而他看也不看。
片刻后,房门重重一声响,他回来,再不见阿狸身影。
眼里****夹杂着怒气,就这么顺着她趴伏的姿势,将寝衣罩在她身上。便是如此,他眼前依旧忘不掉方才那幕旖旎的光景。她那般交叠着臂膀,小蛮腰微微凹陷下去,更衬得两瓣儿白生生的臀肉,饱满而丰挺。
他鼻息粗重,似能顺着当中那条诱人的沟壑,再往下,窥见令他心驰神往的蜜处。
她如今脑子像是在酒坛里泡过,又晕又涨。可她记得他身上的气味,淡淡的,她想靠近。
她浑然不知自个儿如今是何模样,只感觉她腰间托着他温暖的手掌,那样舒服,竟不觉得热。
他扑在她耳后的气息,渐渐起了变化。她不懂,便娇娇问他,“怎么气息变烫了?”不如刚才暖暖的好。
他在替她结寝衣的系带,阴仄仄回道,“热。自然便烫了。”
她温温浅浅笑起来,没心没肺,好心给他出主意,“那得脱衣裳。”扭一扭,又怪他,“是你热,干嘛给我添衣裳?”
还认得他,却忘了尊卑。
他没与醉鬼讲道理的好脾气。不给她穿衣,他只会更热,直至理智焚烧殆尽。
她觉着他托起她腰肢,在她小肚子磨磨蹭蹭,有些膈人。便自以为是,拱起腰身,翘起小屁股,给他两手腾出足够宽敞的地儿来。
他额角青筋蹦一蹦,看她没规没距,蛤蟆似的趴榻上,单薄的寝衣,挡不住她翘臀妖娆的轮廓。
系好了结,他拍拍她小屁股,气是气的,不妨碍她憨憨的模样,讨他喜欢。
他这暗示动作真管用,她乖乖摸进里边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等他上榻。
凉被里钻进股微凉的风,是他掀被角进来。她只觉眼前忽而暗下来,却是他顺手放了软帐。
瞧不清他,她不乐意。本还平躺着,一骨碌扭个身,侧身正面儿对着他。
他闭眼,她兀自盯着他看。好半晌,寂静的帷帐里,他蔚然叹一口气。偏头,果然见她瞪着双杏眼瞅他,方才吵着困觉,如今半点儿瞧不出来。
他眼里有莫名的光。平日相处,她害臊,从不敢这般长长久久,直直打量他。如今,却是大有不同。
他在被子底下握了她小手,低声问她,“怎地还不睡?”
她喜欢他碰他。他牵了她小手,她眼角眉梢都是甜甜的笑。“乐着呢。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想要这样的高鼻梁。”她大方夸他,空着的小手,不老实摸上他山根那地儿。
她手腕不稳,拿捏不住轻重,指尖险些戳了他眼窝。他眯了眯眼,微微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