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继续他的故事:
起初爷叔怎么也整部明白,后来有一天,爷叔跟孙大牙聊起他发病时,爷叔在磨坊为他做的事。孙大牙突然就流泪满面,跪倒在爷叔面前,孙大牙说:“要不是您,我早就死了!不怨别人,是我自己早就想死了!我孤苦伶仃,活着也是冷冰冰的,就天天琢磨着快点死吧,快点死吧!想得久了,那天突然就真的不行了,我人躺在医院,心想这回好了,总算脱离苦海了。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可是恍惚中,我却听到您在对我诉说我的苦处,恳求我放过自己,我突然知道这个世上其实还有关心我的人,明白我苦楚的人,我大哭一场,就绝了死念。这才活了过来。现在想想,活着还是挺好的,能看四季景,能闻五谷香。还有您这样的朋友,以后再也不想着死了!”
爷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磨坊看到的异灵,是孙大牙自己的灵!后来爷叔查阅古籍得知,当一个人死意已决,自己的灵就已经类似异灵,而且还会反过来害死自己。
我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回事,我问:“那后来呢?”
海叔说:“后来孙大牙一直活得好好的,他现在和爷叔一起在敬老院呢。”
海叔说:“爷叔说,听我们说的隔壁情况,有点和孙大牙的情况相似。所以让我们问房主的名字是不是张珍妹,现在看来不是房主,那又是谁呢?不知这个张珍妹是否现在也在医院,她到底有什么想不开呢?如果知道了,我们也好劝劝她的异灵,让她绝了死念。也算救人一命。”
我总算听明白了,我说:“原来如此,但这跟张姐肯定无关,张姐能有什么想不开的?她事业成功爱情甜蜜,幸福着呢,如果她都想死,我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再说了,张姐的名字好听着呢,张嫣然,才不是那么土气的张珍妹。”
海叔说:“也对,我们和张珍妹非亲非故,能不能救她,要看缘分,也要看她的造化了。”
我说知道了,这个名字我记着,我会留意的。
当晚,钢琴声再起的时候,我心里对异灵说,听你的琴声,一定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孩,千万想开些吧!想想你的家人,生命多珍贵啊!
知道隔壁其实不是真正的异灵,也不会害人,我心里不那么害怕了,这一夜睡得特别香。
早上起来,海叔说,他打算今天就回荆州了,那边有个重要客户要看坟地,已经选了多处都不满意,非要找一龙脉地,海叔说:“没办法,谁叫那土豪给的红包厚呢?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给他找到,不能敷衍人家。”
既然海叔有事,我也不能留了,我打电话帮海叔订了机票,把海叔送到地铁站,让他自己小心。
海叔叮嘱我也要小心,帮他盯着点小美,别让她做事太豁边。
我一一答应,告别海叔,我自己也坐地铁去了公司。
一整天都很忙,我也没工夫去想别的,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林媚几天和我有约,到底去还是不去呢?我决定抛硬币来定,数字代表去,菊花代表不去,连抛三次都是菊花,好吧,天意让我别去,那我就不去了!反正这几天都加班,要去也去不了。
可是偏偏今天不加班,到了地铁站后,我要做的车还没驶进来,去东湖的车却来了,我鬼使神差地跨上了车,还是去约会了。
我到东湖水库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七点,周边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这个地方去年暑假跟表哥来钓过鱼,所以不算陌生。
我看看林媚还没来,于是坐在坝上等待,心里想,我反正已经来了,等到七点半,如果林媚不出现,那我就回去。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平静的水面,突然,“砰”的一声,一颗石子入水,溅起水花,我回头一看,林媚已经站在身后。
她今天这身打扮有些眼熟,穿着第一次在酒店遇到她时那身黑色连衣裙。
我说:“吓我一跳,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林媚在我旁边坐下来。
我问:“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踪我?”
林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今天来到这里,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我对林媚的话摸不着头脑,我说:“你总是那么莫名其妙,不是你有话对我说吗?”
林媚说:“这个地方你熟悉吗?以前来过吗?”
我说:“来过啊,怎么啦?”
林媚很伤感地说:“那你不该对我有个交待吗?”
我越听越糊涂了,心里想,这林媚脑子没问题吧?
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真不知道!”
林媚突然站起来,情绪激动地说:“好吧!既然你不给我交待,我就给你个交待!”
说罢她就开始脱衣服,我想制止都来不及,她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连衣裙,我壮着胆子往她身上看去,幸好她连衣裙里面还穿着一身比基尼。
我说:“你干嘛?不冷吗?快穿上!”
三月底的北京,天气还是挺冷的,白天阳光下还好,晚上仍然很冻人。
可她根本不理我,头也不回去往东湖边走去。
我大声喊:“你要干什么?”
她走到湖边,回头诡异一笑:“你会后悔的!”
然后纵身一跳,跃入湖中。
东湖是个人工水库,去年夏天钓鱼的时候我就知道水很深,现在天又冷,不淹死也会冻死,我吓坏了,对着湖面大声叫喊:“林媚!林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