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伸手轻轻推了下柴扉,只听的吱呀一声,柴门自己就打开了,紧接着一股巨大的霉味扑鼻而来,呛的朱重八几乎喘不过气来。
“竟然让我住ze猪窝里!”朱重八忍不住又暗自咒骂一声,过了一小会儿,等霉味散了yizhen,这才低头从门框里钻了进去。
屋里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朱重八往前走了一步,不知道黑暗中碰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他不敢再往前走,再门口又呆了yizhen,双眼慢慢适应下来,这才朦朦胧胧看见屋里不大,四个墙角堆满了柴垛子,正中间有一处土炕,连炕席都没有,坑坑洼洼,到处是泥洞。
看样子可能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库房。朱重八伸手抓了些柴草铺在土炕上,把门框上的蜘蛛网用手扒拉掉,这次躺了下来。
饿肚子的滋味朱重八可没少尝过,但是今天,明明隔壁不远jiushi伙房,自己却还饿着肚子,这可说不通。
躺了一会,看外边天色漆黑一片,估计寺里的僧人都已经入睡了。
此时天已大黑,月上中天,朱重八早已记熟了伙房的所在,借着月光,朱重八矮着身子,鬼鬼祟祟的绕过罗汉堂,来到伙房前。
寺庙里的火工杂役也早已去房中睡觉去了,伙房也没有上锁,朱重八伸手轻轻一推,虚掩的门就应手而开。朱重八四处看了看,确认四周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才一侧身钻进伙房中,关上了房门,晃亮了火折子。
先来到灶台边,伸手揭开三口大柴锅,锅里却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旁边是一摆溜十几个大笼屉,朱重八挨个揭开,却也是空空如也,比朱重八的脸还干净了几分。
笼屉旁边又是一个大木柜,上边坛坛罐罐摆的整整齐齐,揭开一看,里边却是各种调味料。朱重八yizhen失望,一低头又看见地上到处都堆满了各种陶瓮,陶瓮里都是生米生面,有的里边是土豆和红薯,没有能吃的东西。
足足转了一圈,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大陶瓮下边,发现了一个大竹篓,里边放的慢慢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朱重八伸手抓了一把,放在鼻子下一闻,原来是嗮干了的萝卜。朱重八大喜过望,忙又抓了一大把,直接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吞落肚中,觉得weidao非常甘美。
干脆,朱重八提起整个竹篓,就想拿到自己的那个破屋子里享用。
伸手拿了竹篓,朱重八就欲离开,眼光一扫,又发现竹篓下黑漆漆的好像有东西。朱重八一时好奇,用手里的火折子一照,好像是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什么东西?”朱重八一俯身拿了起来,木盒子里沉甸甸的好像有东西。但是现在朱重八一竹篓萝卜干到手,心愿已了。ze黑木盒子很可能是谁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天长日久就被人当成了垫板放在竹篓下了,反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重八也不以为意,随手就塞在怀里,一口气吹灭了火折子,提着一竹篓萝卜干,一溜烟就出了伙房。
三步并作两步,几步就又回到自己的破黑屋中,竹篓往土炕脚下一扔,朱重八一屁股躺在土炕上,一把一把的大口嚼着萝卜干,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法门寺,从法门寺的主持一直骂道接待自己的那个小沙弥。骂了大半个时辰,骂的累了,一竹篓的萝卜干也吃了个底朝天。
推开了空竹篓,朱重八两眼一眯就想睡觉。土炕年久失修,坑坑洼洼有好几个地方破了脸盆大小的黑洞,加上naodai平平的躺在炕上,实在是不舒服。
朱重八翻了几个身,又在身下加了几把干草,突然想起刚才拿回来的那个木盒子。反正暂时睡不着,就从怀里掏出那个木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jiushi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子,盒子也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锁。
一掀就打开了,里边是六个一般大小的泥人,捏泥人的人手工肯定是相当的拙劣,六个泥人只能看出是个人形,眉眼之间,隐隐约约看出是六个男子,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朱重八又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心里琢磨,这肯定是那些火工道人用闲暇时间,随手捏就的。想到这里,对这六个泥人一下子就没有了兴致,随手就又都丢进了木盒中,把木盒放在naodai下,正好当个枕头。
没想到木盒高低大小正heshi,朱重八游荡了一天,也早就累了,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
睡梦中,朱重八突然觉得有人在轻声叫着自己的名字。
朱重八迷迷糊糊的应了几声,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后来又觉得有人在轻轻推自己的身子,还大声喊叫着自己的名字。
“谁呀?这么早就嚷嚷。”朱重八嘴里不清楚的咕囔着,面前睁开了一条缝。
这一睁眼却不要紧,朱重八差点儿没从土炕上吓得摔到地上,忙一骨碌爬了起来,还把脚下的竹篓碰倒在地,一下睡意全消。
破旧的小黑屋中被两道柔和的红光照亮,两个手拿红色灯笼的女僮站在屋中。看朱重八爬起来的狼狈,一个女僮盈盈笑道:“圣上,请您移驾说话。”
朱重八四下里看看,更无别人,呆了一下,这才指着自己问道:“你,你是在跟我说话?”
那个女僮又浅浅一下,轻声说道:“正是跟您说话,这里哪还有别人啊。”
朱重八忙连连摆手,急道:“不对,不对。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这里哪里有什么圣上,在下只是一个穷和尚而已。”
另一个女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