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又听到了一阵低沉的琴声,琴声如凄似怨,说不出的凄凉,我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心道,难道这个如此凶残的大魔头也有什么伤心事吗?
于是,我大着胆子,从地上捡起长剑,悄悄的走了过去,看这个魔头到底在干什么。<
走了几步,远远的看去,清晨的浓雾中,金色的落叶落了满地,一个瘦削的背影正在一处峭壁上端坐,身前放着一具黑色的古琴,这个人十指连挥,正在全神贯注的抚琴。
我走到他身前,他就在我身前不到几步远,我提起长剑,就欲刺去,突然,他的琴音铮的一声大响,我抬起的手臂立刻软软的垂了下来,长剑也落在了地上。
他头也没回,继续抚琴。我知道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低头抚琴,直到一曲终了。他才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我救了你,你却要杀我,这是什么道理?’
‘你救了我!我多少姐妹死在你的手里?你为什么救我?’我大声说道。
‘你是人,我是魔,你是名门正派,我是邪魔外道,名门正派杀人也是杀,邪魔外道杀人也是杀,为什么你们能杀人,我却不能?’他满脸怒容的对着我,我当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没敢说话。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你们这些自以为名门正派的伪君子,残杀了我多少的魔界兄弟,还冠以正义之战的伪名。当你们正义凛然,一脸正气的残杀别族生灵的时候,你们就没有想到,总有一天,自己也要承受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吗?’
他说话声音极大,震得两边的山谷不断嗡嗡的回音,我看着他脸上青筋暴突,双眼血红,直如要瞪出血来,吓得连连后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到这里,大家都不禁陷入了沉思,看着地上被牢牢捆缚的含元,突然觉得以前自己总是以代表天下苍生正义自居,降妖除魔乃是天道,但是,现在想来,谁对谁错,好像不是那么的绝对。
叶泊雨看了看妙高禅师,又看了看天鸿真人,却发现天鸿真人也正在看着自己,双目相对,叶泊雨一时一阵茫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究竟一直是在追求什么,是在做什么!
水月道长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大家的变化,继续说道:“他就那么瞪视着我,看了很久,好像我是他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般。我当时也豁了出去,大声说道,‘你杀了那么多人,她们个个都是你的仇人吗?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仇人报仇,而是在这里残杀无辜?’
‘无辜,这里谁是无辜?你是无辜?还是我是无辜?’他仰天狂笑一声,收起了那具古琴,扬长而去。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的走远,当时,我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感觉这场人魔大战,真正受害者应该不仅仅是我们人界,魔界的那些族人,其实也都是他们魔尊的棋子,也是受害者。”
一直没有说话的妙真神尼不由的低声说道:“阿弥陀佛。水月掌门,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正是悲天悯人,大慈大悲之语。”
天鸿真人昂头说道:“话虽是如此,但是屡次都是魔界挑起战火,妄想毁灭我人界,我等奋起应战,此中恶果应该有魔界一力承担,诸位道友不必有所顾忌。”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之极,连叶泊雨都不禁暗暗点头,觉得天鸿真人一番话,打消了自己心中的一番疑虑。
水月道人看了一眼大家,又看了看地上的含元,对妙真神尼和天鸿真人的话不置可否,低声继续说道:“我站立当地,看着他扬长而去,呆了半晌。才开始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我四下里看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在万丈绝壁的一个半山腰中的一个平台上,四周都是光滑如镜的悬崖,猿猴都爬不上去。自己又被天魔音控制,提不起真元,无法御剑,只好长叹一声,继续呆在平台上了。
就这样,我自己呆在平台上,饿了就吃山洞里的野味,他在山洞里留了很多野兔山鸡和一些不知名的野果,足够我吃上一个多月的,渴了就喝山洞里渗下来的泉水,每天就是打坐调息,只盼望早点儿恢复真元,好赶紧驾飞剑离开这个鬼地方。
哪里知道,我每天努力调息了半个多月,自己的真元还是恢复不了,空空荡荡的,好似自己根本就没有真元。后来,我就干脆放弃了,打算就在这里,每天早观日出,晚送落日,倒也逍遥自在,这里荒无人迹,我也不指望着有人来救我,就等着东西吃完,自己一死了之。
又过了十几天,洞里的东西终于吃光了,谁知道,天色刚黑,他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告诉我,他大仇已报,明天就放我回蜀山。
他那天很高兴,双手从空中连抓,就抓出了两大坛酒,一大堆的野味。我当时还不知道有芥子空间一说,只惊的目瞪口呆。
他又点起篝火,把野味都烤了,打开一坛酒,邀我喝酒。我哪里肯去,他也不勉强,自己边喝酒,边唱歌。他唱的一定是他们魔界的歌,我一句都听不懂。我也不管他,自己找了个角落休息了,只等着明天他放我回去。
那一夜,他那嘶哑刺耳的歌声好像就没有停,我强塞住耳朵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哪知道他早已经又去峭壁前抚琴去了,我顺着琴音,又到了上次他抚琴的那个地方,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