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阴’阳‘交’泰,将明未明,‘阴’气最重的时刻。》哈
浓重的夜‘色’里,大军还在沉睡,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照亮着营帐一隅,不时有巡逻的兵丁的脚步声响起,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颇有节奏感的喀喀声,在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就在常遇‘春’刚刚登过的山顶上,鬼魅一般突出现出三个黑影。三个黑影低头看着山脚下连绵数里的营帐,相互看看,嘴角上都不禁‘露’出得意的‘奸’笑。
天一亮,常遇‘春’刚走出营帐,就看见副将慌里慌张的冲着自己跑了过来,看见自己,离着老远就大声喊道:“常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常遇‘春’眉头一皱,满心不喜,心道,刚刚安营扎寨,还没有开战,你就出此不祥之言。大声叱道:“王副将,什么事慌张?”
王副将气喘吁吁的几步跑到常遇‘春’身前,顾不得擦头上的大汗,低头喘了几口大气,抬头说道:“常将军,大事不好了。刚才有巡营兵丁来报,说是我们环绕营帐前边的那条溪流一夜之间,不知为何全部干枯。”
“什么?溪流会一夜之间干枯?”常遇‘春’听了只觉得匪夷所思,只以为是王副将是不是大清早的在说梦话。
“正是。不光如此,常将军,你抬头看看四周的这些山。”王副将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指着两边的悬崖峭壁,急慌慌的说道。
常遇‘春’忙抬头望去,这一看不要紧,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只见一夜间,两边的青山好像被大火烧过一般,又像是被大太阳连着烤了几十天,本来郁郁葱葱的青山竟然变成了一座黑褐‘色’的黄山,到处是大片‘裸’‘露’出来的岩石和泥土。
山腰中的叠泉瀑布也早不见了踪影,只有巨大的石块还堆放在原地,两边的树木也都枯黄一片。
常遇‘春’看了看惊慌失措的王副将,沉声说道:“走,带我去溪流处看看。”
王副将哪敢怠慢,忙三步并作两步,在前边带路。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营帐里的兵丁已经醒来大半,常遇‘春’考虑到这两天大军行进艰难,就让大家今天多休息一天。因此,绝大多数兵士们还呆在营房里,并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常将军,你看。”王副将指着脚下干枯的河道,满脸惊恐的说道:“常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末将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过这种怪事。”
常遇‘春’低头看去,果然,昨天还清澈见底的湍湍流水,今日竟然就变成了一条干枯的河道,河底的鹅卵石‘裸’‘露’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白光。
看看身后已经跟过来一群兵士,也都是面面相觑,常遇‘春’担心这一怪事会动摇军心,想了一下说道:“众将士,九华山地处偏僻,天下之大,难免有一些我们没有见过的怪事发生。大家不必惊慌,此事缘由,本将军自会调查清楚。王副将?”
“末将在。”王副将看常遇‘春’镇定自若,也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你速速回营,安顿兵马,让大家不可惊慌,一如平常,等会儿本将军回来,再做安排。”常遇‘春’看着众人说道。
“末将遵命。”王副将忙急急转身,带着那一群兵丁直奔大营而去。
常遇‘春’一个人站在河‘床’边上,其实他自己心中的惊讶丝毫不低于别的兵士们,只不过自己是军中主帅,决不可在手下面前‘露’出丝毫的怯意,否则定然会军心不稳,敌军还‘摸’着影子,自己就‘乱’了军心,那还打什么仗。
难道是地震,一夜之间大地有了大裂谷,把水都漏到地下了?要不就是什么毒瘴,把满身的绿树都染上毒瘴而死?
常遇‘春’自己想了半天,都觉得不对,难以自圆其说。正埋头想着,突然觉得身上燥热异常,好像置身于一阵蒸汽之中,忍不住脱了盔甲,放在一边,用手当扇子,继续来回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谁知道,天越来越热,现在已经是深秋时分,又在深山之中,应该早有寒意才对,哪里会如此之热。常遇‘春’一开始还不在意,后来汗流浃背,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抬头望去,只觉得一轮红日就在当头,比之三伏酷暑之日还要大的多,强光照在自己身上,常遇‘春’只觉得太阳‘穴’发闷,喉头发干,‘舔’‘舔’嘴‘唇’,嘴‘唇’上都是细细的血裂纹。
常遇‘春’只觉得一时头晕脑塞,举目四下里看去,就想找一个荫凉的地方先躲一下,谁知道,诺大的一个隘口,原本漫山遍野的大树古树,竟然都好像一下子就被大太阳烤成了枯枝败叶,哪里来的荫凉。
沉‘吟’了一阵,常遇‘春’刚准备再上山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是一连串的呼叫声:“常将军,常将军,你在哪里?又出大事了?”
常遇‘春’忙迎了上去,“又出什么事儿了?”
“常将军,你原来在这里啊。属下一阵好找。”那个王副将又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这回真的是大事不好了,咱们大军有一半人马突然中暑,倒下了一大片。”
“那还不快去找军医,找我干什么?”常遇‘春’大怒道。
王副将顾不得常遇‘春’发怒,又说道:“常将军有所不知,军中的三个军医也都中暑到底,属下没办法,这才来找常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