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想容立刻哭的悲悲切切的,“娘,女儿没有,没有。娘一定要相信女儿。此事定是太师府的仇人在暗中操作,娘一定要提醒爹小心。”
甄氏沉着脸,不接话。
钟想容意识到不好,“连娘都不相信女儿是清白的,女儿活着还有何意义,今日女儿定要以死明志。”说罢,她还不忘以优美之态起身,然后捂着脸,做足了优美姿态,低了头,要往桌角撞去。
邹嬷嬷很想撇嘴,但终究没那么做,上前拦住了,“小姐,小姐,这可使不得。”“夫人,夫人,您得信小姐。”心里却在说:此女做作的有些恶心人了。若是男子也罢,见了她这副模样,怕是会被骗过去,心生怜爱。偏偏,她与主子均是女子,且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一路走过来的,又是以局外人之态看着她长大的,哪会看不透她的伎俩。真要寻死,起身做什么,直接一头向桌角撞过去才是常理。
钟想容自是不知邹嬷嬷所想,顺势在邹嬷嬷怀里低低的哭了起来。
甄氏揉了揉眉心,“行了,没人要你寻死,你先退下吧!”
钟想容委屈之极地擦了擦眼泪,告退出去,带着等在外边的丫鬟低着头急步离去。
确定钟想容走远了,邹嬷嬷反身回来屋中伺候。
甄氏这才叹了口气,“邹嬷嬷,想容这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竟是不把本夫人放眼里了。她,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满嘴的谎话连篇。这可如何是好?”
邹嬷嬷四处查看,确定无人偷听,这才走回甄氏身边,低声说道,“夫人,随她去吧!又不是您亲生的,好赖二国舅爷自己兜着,怨不到您头上。”一句话,竟是道破了一个秘密,钟想容不是甄氏与二国舅爷所生。此事,二国舅爷以为瞒的很好,实际上甄氏在孩子七八日时便发现了蹊跷之处,便派人秘密探查。查了足足有两年之久,真相才浮出水面。
甄氏沉默。是啊,钟想容是好是坏,与她何干?当日,离产期还有半月的深夜,可她突感腹痛,邹嬷嬷又被二国舅爷赶回甄府了,她身边的丫鬟个个都是拿不起事的。
二国舅爷分派的两个老嬷嬷不由分说将她带去产房。她九死一生才生下一个女婴,中间她在昏昏醒醒间数回,竟是意外听到两名稳婆在私语。
一个稳婆低语:竟是命大的,药性如此之强,若是柔弱的早去见了阎王。
另一个稳婆低语:命大又如何?再不能生了。没儿子做倚仗的,在这样的府邸……
她与二国舅爷的婚事本就是两府为各自的利益一手促成的,二国舅爷不喜欢她,她知道。却不想,二国舅爷竟狠心至此,竟给她下药,欲害她性命。她恨,却决定为女儿隐忍下去。不想,当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抱来女儿一瞧,却看出了异样。她见过新生儿,娘家的侄儿、侄女,几个姐姐家的新生儿,她都看过,不是这样的。这哪是出生才十来天的婴儿?明明是个足月的婴儿。她心下冰凉,却不动声色。她借生产之名闹,要邹嬷嬷回来伺候。
邹嬷嬷回来了,同样看出了异样。她们主仆二人不动声色地蛰伏,骗过了所有监视她们的人。后来,邹嬷嬷找关系,秘密查探此事,两年后真相大白。
二国舅爷成婚前便在外头养了个相好的女子。那女子柔美异常,又使得一手极致的魅惑手段,将当时血气方刚的他迷的团团转。成婚后,他依然故我地养着相好的女子,并令女子怀了身子。那女子手段了得,自知进不了太师府,正不了名,便百般央求,只为自己的孩子能在太师府长大,能够享受太师府小姐或少爷的待遇。
二国舅爷答应了。而他的正妻甄氏,也怀了身子。甄氏怀身子比那女子晚了两个月。他便策划了后头的一切。女子生的是女儿,孩子已经满月,而甄氏生产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拖的时间久了,换孩子这种事怕是不好隐瞒。他便找由头赶走了邹嬷嬷,在甄氏的饮食中下了重药,要让一尸两命。
而下药的嬷嬷,是个一心向善的信佛之人。她自知二国舅事后定会杀了自己,便想着轮回,想着这一世积下福报,下一世定要托生到好人家,再不为奴为仆。于是,她减了催生的药量。如此,甄氏才能不死,才没产下死婴。
事情有变,二国舅倒是会应变,将相好女子的孩子交给接生的稳婆,然后将甄氏的孩子连夜抱走,交给了相好的女子。此事非同小可,太师府的主事者不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但因甄氏产下的是女婴,而不是男婴,主事者竟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放任了二国舅换孩子。
甄氏得知真相,隐忍不发一年,而后派人秘密偷走自己的亲生女儿。又过得半年,再派人一把火烧了二国舅的藏娇屋,将那女子烧死。
这么多年,甄氏只生一女却未被休离或推下正妻之位,理由很简单。她对二国舅下了药,是绝育的药。她自然不会亲自动手,落下把柄。她聪明地利用了不安分的女子,借别人之手下的药。因此,二国舅此生只得两个女儿,一个便是钟想容,一个是甄氏所生之女。这辈子,他再不能让任何女子受孕,自然没了休弃甄氏的理由。而且,在他心里,这辈子只剩钟想容一个女儿了,另一个或许早不在人世了,他想找也无从找起。
甄氏这么多年没疯掉,理由只有一个。她要保护自己的女儿平平安安的嫁人生子。她想到娇俏可人的女儿,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