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忙道:“小姐,这会儿别去,等他们弄干净了再过去。”
小娟也劝道:“小姐,杀猪没什么好看的,血淋淋的很吓人。”
青舒却步,的确是那么回事。爱吃猪肉的人,不见得敢看杀猪的经过。
“姐姐,姐姐,元宝都不让我去后边看杀猪,姐姐罚他。”青阳嘟着嘴,一脸不高兴跑进来,向青舒告状。
青舒忍不住捏他的鼻子,“血淋淋的,没什么好看的,姐姐都不去,你也不要去。怎么起这么早?等客人来了你困了想睡觉怎么办?”
青阳一脸失望地道:“真不能去看吗?”
青舒笑道:“不能。天还没大亮,步冲他们不会这么早来,你要不要到里边再睡一会儿?”
青阳眼一亮,“我要睡觉。”说罢,咚咚地跑进去,直接钻进内室,上床躺下,闭上眼睛。
青舒跟进来看了一眼,笑道:“跑的倒是快。起来,脱了衣裳再睡。”
小娟从一旁打趣,“少爷是怕小姐反悔,不让少爷躺小姐的床。”
青舒亲自盯着青阳脱了衣裳,又看着他躺下,这才扯了单被给他盖到肚子上,坐在床沿守着。直到他睡着,她这才起身出去,留小鱼在外间守着,自己带着小娟到厨院看大家收拾的怎么样了。
这会儿,吴榔头正带着从庄子上撤回来的十几个男人同张屠夫一道,聚在厨房后的菜地旁边的空地上,围着刚刚除干净猪毛的四头猪,准备剖猪砍肉。
厨房前的空地上,几个妇人在摘菜、洗菜;旁边临时搭起来的两个灶台前,小丫和大小不等的另三个孩子一起,抱劈柴、守灶火,帮大人们烧水。许三娘整理着锅碗瓢盆,还把厨房里的大小四口锅准备好,等下煮肉的、烤油的、炒菜的、蒸制菜肴的都一一分配好。
见到青舒过来,大的小的都停下手里的活计问安,青舒一路应着走进厨房,“三娘,苞谷面准备好了吗?”
许三娘欢喜地回头,“准备好了,奴婢特意用筛子筛了一遍。”说着,从一个布袋子里舀出小半碗黄橙橙的苞谷面给青舒看。
青舒用两根手指捻了一下,“书上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等下咱们弄个小盆调味试一试,能成的话,把猪血全用上。”
这时候有个十二三岁、一脸憨相的半大小子跑进厨房。他看到青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一只手不安地紧紧揪着身上的粗布衣裳。
许三娘见了,揪住他,“吴小山,快见过小姐。”
憨小子吴小山一脸慌张地跪到地上,一言不发,直接给青舒磕了三个头。
一大早得了别人磕的三个响头,青舒无语,赶紧示意许三娘把人扶起来。
许三娘也没想到吴小山的问候方式是直接磕头,接收到青舒的示意,赶紧把他拉起来,到了厨房外边,“你这孩子。说吧,来厨房是不是有事?”
吴小山低着头,脸憋的通红,“叔叔让拿木桶、木盆和竹篓,要不然猪头和猪下水装不下。”
许三娘赶紧带他去旁边的小仓房,将提前洗干净的木桶及竹篓让他搬走。
人多干活就是快,当一桶肥膘送到厨房的时候,许三娘俐落地将其切碎,将一部分扔进锅里,小火烤油。
而青舒,指挥小娟端了小半盆猪血进来,将磨的细细的苞谷面舀上三碗放进猪血盆中,看着小娟拿擀面杖顺着一个方向将其混和。之后加提前切碎的葱、姜,还有胡椒粉和适量的盐,再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许三娘说锅里的肥膘烤好了,青舒过去看了一眼,半锅的油,油下边是收缩成细碎小丁的焦黄色的油梭子。
青舒心里知道成了,却不敢那么说,“书上写的我也没见过,大概就这样吧,咱们这就试一试。”然后招呼小娟将调味到一半的猪血端过来,对许三娘说,“油梭子带油,舀个三勺放进去。”
许三娘一听放三勺就心疼,却也答应一声赶紧照办,而小娟继续搅拌猪血。
青舒看了看,成果好像有点稀,大概是面少了,又让许三娘加了半碗苞谷面进去。等搅拌好了,青舒便道,“先煎一锅试试,不行再调味。”现代的北方人是往里放苞谷面和荞面的,但这里人不知道什么是荞面,大概还没有荞麦。
跃跃欲试的许三娘赶紧将另一个灶火点燃,小娟负责烧火。
待锅热了,许三娘在锅底涂一层油,温度上来了,便舀了几勺子调好的猪血薄薄地摊到锅底。很快,锅里飘出独特的香味儿来,饼子成型,她赶紧给翻个儿。须臾间,煎的第一锅猪血饼出锅。
看着盘子里散发着别样香味儿的猪血饼,许三娘赶紧取了双筷子给青舒。
青舒接了筷子,夹下一个小角,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吃进嘴里。好吃,有东北家乡正宗煎血饼的味道,只是盐淡了些,好怀念的感觉。在现代,小时候,她还没去南方,她还不是城里人,年年最盼的,便是过年前杀猪时,奶奶做的血肠与煎血饼。想到记忆深处的奶奶,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咧嘴一笑,“好吃。你们也尝尝。”
看她前一刻显得一脸享受,后一刻又泫然欲泣的模样,许三娘和小娟一脸的小心翼翼,以为是难吃,所以小姐难过了。没想到,最后却得了个好吃的评价,两个人互视一眼,一人拿了双筷子尝了一口。
小娟呆了呆,抓着筷子的手一挥,“咱们再煎。”
许三娘却是往外跑,还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