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县半信半疑地加快赶路的速度,越临近康溪镇,传言就越多。什么不愧是将军家的小姐敢打敢杀,什么将军家的小姐长了三头六臂,什么萧府不是东西,什么将军家小姐败家给乞丐吃肉……
等他们进了镇子,镇子上的百姓见到他们都躲的远远的,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偷偷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后来不知道什么人喊了一嗓子,“萧家的官老爷来欺负人了,大家赶紧跑哇。”
衙役来不及呵斥,百姓们居然转眼间跑了个干净。于是,他们到风味小食铺前的一大段路上再也没瞅见一个人影儿,沿路的不管是宅院还是铺子,各个关紧门户,静悄悄的没个响动。
他堂堂一名知县老爷,何曾有过这种憋屈的感觉!这时向白县辅问话的口气自然就带出了几分火气。
白县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知县老爷容小的禀报。”“午前,这风味小食铺的伙计到衙门喊冤,说是一位千金小姐带着一群人闯进铺子里,那小姐不由分说地命令掌柜的滚,铺子和厨子都归她。这伙计说铺子前后都被堵了,他是翻了别家的墙才逃出去的。”
萧知道皱了眉头,因为他突然觉得,那绑了一串的人里,有个歪在他人身上的中年男人瞅着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白县辅小心观察着萧知县的表情,“小的一听那还得了,便带了衙役十万火急地跑来。只是,只是……”
萧知县正心里不顺,“只是什么只是,有话快说。”
白县辅吞了吞口水,“小的来了才知道,是锦阳城萧府的主子来了。小人被堵在外边,萧府主子不让小的进去,让小的滚,不让小的多管闲事。”
萧知县立刻变了脸色,“你说什么?”这时候他想起来了,那瞧着面熟的可不是锦阳城萧府上的管事么。
白县辅带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一口气将事情说完,“小的被挡在外边,萧府主子让人将铺子团团围住了,警告小的不能靠近,否则要对小的不客气。后来这铺子的东家古小姐来了,让萧府的赔偿铺子里的损失赶紧走。这么着,两方就打起来了,小人劝着不让打,可劝不住,身上还挨了好几下。最后,就这样了。”他说到后头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一指那串门,表明最后结果就摆在这里,让萧知县自己看。
萧知县咬牙切齿地问:“萧府主子多的是,到底是哪个?人在哪里?”
白县辅小心翼翼地回道:“是萧府三小姐,被,被古小姐抓了,在里边。”
萧知县气的差点吐血,一挥手,“来人,带走,将这群混账东西全部带走。”他指的混账东西,自然是被绑了一溜儿的萧府人。
“慢着。”女子清脆且气势如虹的声音自铺门内传出。
一听这声音,白县辅的两腿直打颤,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想着这姑奶奶别再生事了才好。
萧知县黑着一张脸,喊了一声“何人如此大胆?”看了过去。
青舒无畏无惧地走出铺子,直视萧知县的眼,“敢问这位大人是何许人也?”
白县辅差点又哭了,抢着介绍起来,“古小姐,这位便是德县知县萧大人。”“萧大人,这位便是这家铺子的东家,故去的忠武将军之女古小姐。”
青舒也不行礼,站在笔直,“原来是鸿胪寺卿萧大人的旁支一脉,与锦阳城萧府沾亲带故的知县老爷萧大人。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闻言,萧知县眉头皱的死紧。“萧大人”这三字前的长长的前缀,他很不喜欢。
“小女子奉劝萧大人一句,不想落得个袒护亲族的臭名,就不要插手此事。当然,不是小女子怀疑萧大人的品性,而是考虑到官场中讲究一个避嫌,才有此一劝,完全没有恶意。”青舒说的一脸认真。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懂的倒是不少。既然你连这种道理都懂,更应该明白聚众闹事是要获罪蹲大牢的。”
“萧大人真会说笑,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难道,哪天本姑娘不爽,带着人打进你的府里,让你的妻儿滚蛋,抢占了你的宅院,你还能笑着对本姑娘说‘抢吧,拿吧,随便抢,随便拿’不成?”
“你……”萧知县被气到了。
“你看,你肯定不能,你一定会带了人抓本姑娘,还要送本姑娘去蹲大牢。如此一来,难道有人会说你聚众闹事,把你也抓了送进大牢不成?大安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项律令?难道是本姑娘孤露寡闻了不成?居然不知道。”
有个衙役不长眼的呵斥青舒闭嘴。
青舒提了枪直指衙役的鼻子,“本姑娘刚刚有点耳鸣,没听清,麻烦这位差爷再说一遍。”她今日可是点火就会着的,早已经打红了眼,多打一个她也觉得无所谓。
白县辅喊了一声姑奶奶冲过来,一把推开那衙役,一脸讨好地伸了一指出来,一点一点地将举起来的长枪压下来,“姑奶奶,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生气,不生气。”
青舒冷哼一声,收了长枪,“别以为家里出了一位贵妃娘娘你们就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