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江某处的朱红小楼上,一人正倚栏听风,凝神看水。
东风拂衣而过,文瘦青年更显悠闲。此刻看来,他并不像是志存高远的豪门少主,更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
此人,正是夜明,他在这等候已久。尽管时间流逝,客人迟迟不来,内心却也无丝毫厌倦。
晚八点,夜明身后的竹帘被人掀开来。
听闻动静,夜明回过头,面露谦笑道“久闻三哥大名,未能远迎,还请莫怪。”
“夜公子客气。”阮信回礼。
初见夜明,比照片上的更为年轻,阮信好奇之余也断然不会就此放松警惕。因为夜明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已然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此人,不简单!
“三哥请坐。”
夜明摆手相邀,阮信也不拖沓,与他的保镖一同坐了下来。
按理说来,两主见面,身旁的随从是没有资格与之同坐的。夜明不由看了看阮信二人的神情,他们并无不适,夜明也不纠结于此,心里却暗暗揣测起来。想必,阮信身旁之人也不简单!
“听闻三哥好茶,今日小弟便特意派人去往洞庭湖君山採了些新茶回来,还请三哥品尝。”夜明说着便尧出两勺茶叶,又亲自提起热壶,为阮信二人斟满,而后置于他们身前。
阮家深受汉文化的影响表现在阮信身上便集成一个“茶”字,实难想象阮信如此人物居然好茶,不过夜明却不在乎这些,他只管投其所好便可。
“君山银针,甘醇甜爽,久置不变。确实是华夏的名茶!”阮信不动声色地道。
话虽于此,阮信心里却不禁一沉,夜明是如何得知他最喜欢喝君山银针的。
“三哥果然是大家,小弟佩服。”夜明拱手,而后感慨道“三哥可知,这茶叶置于杯中浮浮沉沉,何时才能停下来?”
茶道?其实不然。夜明并不懂茶,他只不过是以茶比喻这锦江的格局。有人崛起,有人没落。阮信又怎会看不出来呢,便道“叶公子乃夜家少主,如此问题,恐怕不需要我作答吧。”
“哈哈。”夜明爽朗一笑道“三哥抬举我了,若是没有你的帮助,这杯茶恐怕很难静下来啊!”
“叶公子言过了,我阮信乃世俗之人,又有何德何能助你一臂之力呢?”阮信反问道。
话至于此,夜明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
“三哥能助杨顶一手做大,当然也有本事把他拉下马来!”
阮信听完脸色瞬时暗淡下来。他与杨顶素来交好,没有理由反咬他一口,况且阮信也不想落得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那样将极其不利于他日后寻找毒品销售的下家。
“叶公子,恕我确实帮不上你。”
夜明自然看出了阮信的顾虑,便道“三哥误会了,我无需三哥做些什么,想反我更希望三哥你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阮信疑惑不解,“叶公子这是何意?”
“三哥只需要断掉杨顶的货便可。”
如此一来,阮信便懂了。“叶公子是想让我把货都转卖给你?”
“不错!”夜明一敲响指。
阮信也是精明之人,仔细一想便知道这并不划算。卖给杨顶也是卖,卖给夜明也是卖,若是同时卖给两家那才能把利益最大化。换句话说,没有益处,他犯不着切断与杨顶的往来。
“叶公子,你我都是生意人,自然知道凡事利为先。杨顶肯买,我岂有不卖的道理呢?”
“确实如此,三哥说得在理,但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夜明伸出两根手指来,道“我买双份,而且比杨顶的价位高上半成,三哥你看如何?”
“此话当真?”阮信目露精光。
夜明点头道“千真万确!”
其实能让阮信如此激动的原因并不是夜明买下双份的货,而是他提高的那半成的价位。在三角区,若没有自然天气和人为因素的影响,他的货量素来充足,而且皆为上品。也正为于此,价格基本不变。如今夜明单价便提高半成,以少成多,将会变成天大利润。
对于夜明来说,他的确不是信口胡来,因为区区锦江并不是他想要的格局,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入主京城,生意遍布天下,那才是真正的地下黄帝。
有谁能想到年纪轻轻的夜明早就计划着把他的毒品卖进华夏的京都,甚至妄想一家独大呢?
生意本来就是靠谈,接下来便是两人对细枝末节方面的反复商讨了。
最终,两人敲定!
“希望叶公子说到做到!”
“定不负三哥期望!”
阮信举起茶杯来,而后示意了他身旁的大汉,二人便以茶代酒与夜明碰杯。
茶尽。
大汉轻轻放下茶杯,上面却满是裂纹。
夜明心惊之余,不禁暗道,这便是阮信的警告么?
再说杨顶,他断然不知阮信暗中来到了华夏。
杨氏集团现在已步入了公司赤字,股票浮动的境地。苦于无奈的杨顶只能去银行贷款。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多家银行拒绝了杨顶的借贷。
为之奈何?
孤注一掷下,杨顶打算放手一搏,他准备拿出手里剩余的资金来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走私。只有这样才能迅速筹得资金。
此刻,正在与下家商谈价格的杨顶还不知道,他的最后这一条路已被夜明堵住了。
忙人有忙人的焦虑,而那些闲下来的人最喜欢惹事生非。屈寇,无疑属于后者。
换言之,李晓天的麻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