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业悠悠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脸上湿湿腻腻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郭业心中大叫晦气,只好安慰自己说肯定是被凉水泼醒的。
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郭业扭头一看,高鑫德也和自己一样,被捆得结结实实。
郭业心说坏了,渊海子霸这孙子是要发动兵变啊。敢把高鑫德都绑了,这可是彻底撕破脸了。高句丽再怎么说也是中央集权的国家,高鑫德把渊海子霸怎么样了,都可以勉强找个借口。渊海子霸把高鑫德给绑了,他就是明显的以下犯上,朝中有人也救不了他……不知这渊海子霸准备如何收场。
渊海子霸看着郭业哼哼冷笑,道:“平阳郡公,被人所制的滋味如何?辽东城外所赐,渊某一日不敢或忘。今日有所回报,还望平阳郡公笑纳!”
郭业冷哼一声,道:“渊城主,想不到你身为高句丽的高官,竟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就不怕天下的人耻笑吗?”
渊海子霸道:“平阳郡公身为大唐天使,怎么还如此幼稚?有道是兵不厌诈,咱们为将者,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手段好用,就用什么,哪管他什么下作不下作。再说,平阳郡公把我那兄长,诳到馆驿里抓起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吧?咱们是豁子牙吃肥肉---肥(谁)也比别说肥(谁)!”
高鑫德破口大骂,道:“渊海子霸,你想造反吗?你抓郭业也就罢了,凭什么把我也抓起来,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这上下尊卑,你懂不懂?识相的,快点把我给放了,看在你是个粗人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如若不然,我一本奏章上去,就是莫离支也护不住你!”
渊海子霸拿手轻轻的拍着高鑫德那油腻腻的大脸,道:“高鑫德,事到如今,你还想我放了你,实在是可笑。你和大唐使者勾结,残害高句丽的将士,御前官司打起来,恐怕你这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高鑫德自觉所做的滑不留手,毫无破绽,于是嘴硬如铁骂道:“渊海子霸,你别血口喷人,说我和大唐使者勾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你床底下那二百两黄金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所藏的几十万贯长乐坊大钱庄的钱票,这些算不算证据?”
高鑫德闻言心里大惊,如此隐秘的事情,怎么被渊海子霸知道了?如果说那二百两黄金还可以抵赖的话,那几十万贯钱票,他可说不清楚。在敌国有巨额存款,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不够忠诚的表现,也可以看作是投敌卖国的前兆。
高鑫德稳了稳心神,道:“渊海子霸,你好卑鄙,你派人监视我!你把我的管家买通了?”
渊海子霸冷笑道:“彼此彼此,我就不信我的手下没有高城主安排的人。只不过,我安排的人,比较得高城主器重罢了!”
高鑫德谎称道:“其实也没什么,几十万贯钱财,不过就是说明我贪污受贿罢了。到了你我这种地位,怎么能只靠那点俸禄?我相信国主对此心知肚明,不会多做计较。倒是你,渊海子霸,不经请示,擅自把顶头上司抓起来。这可是重罪。如果人人像你这样,朝廷的体统还要不要了?孰轻孰重,国主自会分辨。”
渊海子霸道:“贪污受贿?你想得美。待会儿,我把我兄长从馆驿里边搜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就让他指证你勾结外国,出卖高句丽。要是没有你的协助,大唐使者怎么会知道我兄长的行踪?另外,我的兄长被抓,可是在你的店里。这通敌卖国的罪名,你是洗不掉的!”
高鑫德知道渊海子霸说的有些牵强,在鑫得利绸缎庄,渊海子阑是自己跟着郭业走的,可不是被郭业抓走的。不过三木之下,渊海子霸什么供词拿不到?这点小小的细节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高鑫德叹了一口气,道:“这次高某人认栽,渊海子霸,你想怎么样?”
渊海子霸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只要在那馆驿之中,把我兄长找到。对于你来说,就是通敌卖国之罪,死罪难逃。容留郡王就要折损一员大将,实在是可喜可贺。对于大唐使者,他做出如此有失体统之事,又有何等面目调停三国纷争?我高句丽把他驱逐出境,想必大唐天子也无话可说……国主听说了,想必也得夸我渊海子霸办事得力。到时候,就算你这通敌卖国是假的,咱们高句丽朝廷也得把他办成是真的!”
郭业听了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这渊海子霸城府如此之深。这次的行动看似鲁莽,实则算计的滴水不漏。就是自己和高鑫德出来找他谈判,恐怕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渊海子阑身上,只要从馆驿之中把渊海子阑搜出来,渊海子霸就可以罗织罪名,把高鑫德和自己,统统打倒,一举两得。怪不得他要把馆驿围起来呢,这是怕自己把渊海子阑偷偷放跑了啊!
不过渊海子霸千算万算,有一点他没有算到,自己可是有九九升仙丸这个大杀器。只要渊海子阑自己不承认被劫持了,渊海子霸的一切谋划,就都得成空。这就是自己的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郭业暗暗后悔,早知渊海子霸打的是这个主意,一起床,就该去找渊海子阑把九九升仙丸给他吃一粒,把他的毒瘾给解了。现在的渊海子阑可是还在鬼哭狼嚎呢,渊海子霸看见渊海子阑这样子还不得和自己急眼?是个人就能看出渊海子阑是受了胁迫,他再说什么话,可就没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