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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我身上有什么值得旁人觊觎的东西,那就只有续命图了。觊觎续命图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毕竟七门的续命图能让人多一条命出来。
但是落月显然比别的人更聪明一些,她知道,不是把我身上的续命图给剥掉了,就能拿去自己用。所以,她识破我的身份之后就一直沉着气,不露声色。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出毛病了,还是脑子出毛病了,看着落月,我总觉得她不是那种阴沉毒辣的女人。但她和黑斗篷的对话,我却听的一清二楚。
我们坐着马车在镇子附近转了一下午,傍晚回到家,落月又去帮我熬药,说是伤风感冒好的差不多了,得再吃两副药,让病好彻底。
药熬好,我肯定不敢喝,跟上次一样,偷偷的把药汤都吐了。药汤里,依然有那种夹杂在浓重药味里的淡淡的异味,落月在药里加了料,我只要喝了,就会睡的天昏地暗,打雷也吵不醒。
落月看我喝完药,就嘱咐我早点休息。我躺在床上,知道她半夜肯定要来。所以,我也不动声色,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喝完药大概一个多时辰,落月来了,先是叫了叫我,又在我眼皮子前头试探,确定我没有反应之后。她取了什么东西,轻轻在我眉心上面大概两寸的地方一顿,拨开我的头发。
我不知道她在干嘛,又不敢乱动。紧跟着,我就觉得头发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扣出来了。
落月的手脚很轻,也很仔细,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的头皮上按了按。我不觉得疼,也不痒,反正没有太多的感觉。
一按之后,落月收回手,又帮我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退出去。我听到她那边的房门关合的声音,她应该是进屋睡觉了。
过了好半天,我才伸手在头上摸了摸,如果不是落月的这些举动,我可能根本想不到头发里有什么东西。我的手指头摸了两下,顿时就在眉心上面两寸左右的头发里,摸到了一颗小小的如同血痂样的东西。
这块东西很小,贴在头发下的头皮上,只有绿豆那么大。我心里吃不准了,可是,落月趁着我睡着了,放在我身上的东西,多半是不能留的。我扣了一下,这东西贴头皮贴的很紧,指甲用力,才把它扣了下来。
这是一小片如同龟甲一般的东西,虽然就绿豆那么大,可是上面好像还刻着符箓一般的条纹。
我皱起眉头,本来打算和落月周旋下去,但是现在看起来,我又有些心虚。我肯定会对她有所防备,只是她的花招估计很多,要是存心算计我,我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留的时间久了,对我不利。
一下子我就左右为难,翻来覆去的想办法。我觉得,是得琢磨一个脱身之计了,哪怕逃走之后,暂时耐着性子先不找庞独他们。
第二天,我又是磨蹭到中午才起床,落月拿了午饭,吃饭的时候,我就试探的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回百川。
“不急,小六儿,你是不知道,百川县城那些官差,贪墨渎职都是好样的,楼里死了人,凡是当时在场的,都得被他们拘了去,一个个的问,不勒索出一些钱物就不放人,没有一两个月,这事绝对了结不完。”落月轻轻的咬着筷子,眼睛突然一亮:“你不是要回家吗?反正现在回不了百川,不如我陪你回家去瞧瞧,一直呆在这里,闷也把人闷死了,只当出去散散心吧。”
“这个这个……”我嘿嘿干笑了两声,果然,落月是缠着我就不打算放手了,不过,我也没拒绝,从这里向北走,路途遥远,中间一定会有逃脱的机会:“好啊,只不过我们那边是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像你这样仙女儿一般的人,会被人围起来看的。”
“你可是真会说话。”落月拿下筷子,自己想了想,又问我道:“我好看吗?”
“好看。”我点点头,面上不表露什么,心里却惋惜不已,落月生的俊,但心机却太深了。
“好看你就多看看,女人,都喜欢男人夸自己。”落月放下筷子,托着下巴望向我:“我知道你是个心底很善的人,好几天了,你对我规规矩矩,没有一丝邪念,你不是那种轻薄的纨绔子弟。”
“你是仙女儿,我呢,就是河滩一个穷小子,天差地别。”我笑着说:“不是有那句话吗?可远观而不可那个什么什么的。”
“油嘴滑舌的。”落月又笑了一下,这一笑,我瞧出来她好像真的笑了,不是和从前那样,脸上笑着,笑容里却带着凄愁。
第二天,落月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跟着我一起“回家”。但是小镇里唯一一辆带着车厢的马车叫人租走了,得两天后才回来。没办法,我们只能再等一下。
两天时间,一晃就过了,这天夜里,落月把收拾好的东西归拢起来,等天亮之后,马车会到院子这边来接我们。
“天稍有些凉了,你的褂子,我替你缝补了一下,又帮你做了一件厚一些的,你试试看合身不合身。”
我接过落月递来的衣服,心里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滋味。相处这几天,我是知道她有所图谋,可是,她又知冷知热,对我照顾体贴。我瞧得出,有时候,她或许真不是虚情假意。
“合身,合身。”我穿上褂子,咳嗽了一声,不想让落月看到我脸上的表情。
轰!!!
落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院的院门轰然被人从外面踹倒了,门板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