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出了那么多汗,此时她的全身应该很黏乎乎的才对,可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那样的感觉。
难道昨天半夜真的有人在替她擦身吗?
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形,可除了一些模糊的印象外,她已经记不起来更多。
算了,应该是这里的佣人吧!
她决定不再多想,起身,走进了浴室里。
出了一身的汗,她得好好洗一个热水澡才行。
不幸中的万幸,昨晚傅斯年都没有再回卧房,这是让她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洗完热水澡出来,她才感觉浑身清爽了许多。
昨晚的那种头重脚轻感不复存在,她将头发吹干,决定去国会大楼。
她要去跟傅斯年说清楚,她不会再继续做他的贴身翻译了,也不会在总统府住下去。
傅斯年昨晚原本是睡客房的,可睡到半夜,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她。
来到他的卧房,他打开床头灯,才看到她满头大汗,小脸微皱着,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见她这里,他哪里还有什么火气,打来一盆热水,他便在床边细心为她擦身降温。
“傅斯年,我要离开你!”她闭着眼睛,嘴里呢喃着。
第一声,他没有听得十分清楚,可当她再重复第二遍时,他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这个女人,在得知他们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后,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吗!
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了摔门而出的冲动,留下来照顾了她半夜!
“阁下,我看您的精神并不是很好的样子,要不要稍作休息?”徐勇楠看他脸色有些不对劲,于是关心地问道。
“不必。”傅斯年摆了下手,继续处理起手里的公文来。
徐勇楠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就看到顾云憬走进来。
“夫人,早!”徐勇楠笑着向他打招呼。
“徐秘书长,早!”顾云憬也礼貌地向他问候了一声,不过又强调,“请以后叫我的名字吧,夫人这个称号,我承受不起。”
“这”徐勇楠赶紧侧头看了一眼办公桌后的男人,果然,他看到傅斯年的表情倏地一紧。
“我能单独跟总统先生谈点事情吗?”顾云憬又问。
“当然可以了!”徐勇楠见状,赶紧点头。然后退出办公室,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两人。
顾云憬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办公桌前。
“总统先生,能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吗?我说完就久。”
她的语气是那么客套又疏远,完全没有了往常的亲昵。
傅斯年注意到她后面的半句,表情阴恻:“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来这里,是跟您提出辞职的,这是我的辞职信,”顾云憬说着,将她今天早上起床手写的一封辞职信递到他的办公桌上,“另外,我今天就会搬出总统府。”
瞥了眼信封上那刺目的“辞职信”三个字,傅斯年额角的青筋暴起:“顾云憬,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我就说过了,既然我跟您不是夫妻关系,那我就没有继续住在总统府的理由。再说,是您亲口说的,等我身体康复,我就可以离开总统府。”顾云憬回道。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我,是想要投奔梁白庭的怀抱?”想到昨晚他看到的那一幕,傅斯年几乎是咬牙切齿。
梁白庭?他指的应该是昨天救了自己的那个男人吧!
顾云憬在心里揣测着。
“这就不关总统先生您的事了吧!”她回答得很模棱两可。
他爱误会就误会吧,她不在乎!她给自己强行灌输这样的思想。
没有听到她否认的回答,傅斯年怒火中烧。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梁白庭,而不是他。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对她足够好了,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可没想到,最终,梁白庭却那么轻易就把她抢了过去。
嫉妒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会让人瞬间失去理智,失了往日的风度。一向冷静自持的傅斯年,此刻也不淡定了。
“为什么会选择他?是因为他的吻技比我高?还是床上工夫比我强?也对,他那个花花公子阅女无数,手段自然比我高明太多,你也在他的强攻下沦陷了?”
他的唇角漾着一抹轻蔑的笑,刺痛了顾云憬的目。
他的话咄咄逼人,一字一句都充满了对她的羞辱和讽刺,像一把把尖刀一般,直刺她的心脏。
她原本就因为他欺骗她的事而伤神伤心,此刻又听到他这些莫须有的指控,先前憋在心里的那股闷气被他的这些话一刺激,瞬间达到鼎盛。
心里又委屈又气愤,她的眼眶一下涨得通红,说出口的话也带了任性:“对!总统先生您可真是了解我!我就是觉得他的吻技比你强!床上工夫比你好!所以现在你可以放行了吗!”
“啪!”地一阵巨响,傅斯年将钢笔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
声音之大,将门外秘书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顾云憬,你有胆再给我把刚才的话说一遍!”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看得出此刻他的暴怒。
顾云憬被他的这个样子吓到了,心里有一秒的畏惧,但想到他对自己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她又鼓起勇气来:“看不出来吗?我觉得相比起你来,还是他更适合我。”
傅斯年额角暴起的青筋昭示着此刻他的暴怒。他双眼喷火地紧瞪着她,那儿似乎囤积着能撕碎人的力量。
正在此时,他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