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渊看上去很普通,和乡野间的六十岁农夫没有多少差别。一身泛灰se的袍子,一双黑布鞋,一头灰白的头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腰间没有储物袋,身上更没有武器,还有两个小萝莉粘在他身上四处翻找糖果,一看就是很无害的一个人。
见了陈观水,他就叫过了一个年轻的道姑,看上去似乎是他女徒弟或者又是什么小妾一样的人物,去后院的“实地”采摘了一些水果,又去烹了一壶茶。
陈观水在蜃楼幻境里走了十几天,也明白了幻境里那些土地和土地上的所有生物都有“虚”和“实”的分别。眼睛看着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金黄稻田,但是割下来的稻谷却是只能是那些农夫的食物。陈观水吃起来,就是如同木渣一样的粗糙,更是如同清水一样根本填不了肚子。
开始的头几天,要不是在储物袋里习惯xing的藏了足够的食物,陈观水很可能就会被饿死了。
到了第四天,陈观水终于在一个水塘边找到了一棵“实际存在”的李树,也终于是用树上的李子填了一下肚子。再是后来,才用水镜术察觉出虚实之间的细微差别,也才能不断采集到足够的野味,一路走了下来。
不过总的来说,虚地占了十分之九,实地才仅仅只有零散破碎的一点点。而且整个幻境中,似乎所有的野兽游鱼都是虚假的。陈观水杀了很多只鹿,却没有一只能吃的。往往是这边杀死,那边鹿的尸体就僵硬成了石头。等到第二天,莫名其妙就融化成水浸入地下消失不见了。
说起来,陈观水看到第一只鹿融化的时候,真有一种冲动:去旁边的那些村庄里,杀上几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也和这只鹿一样。好在陈观水明白,自己现在肯定还在阿镜的眼皮子底下,真要乱作,既是违了自己的本心,也会让那个女人对自己有新的看法。
而新的看法,总是会更多一份危险。
所以陈观水只是站在田垄上,看着那些农夫在田里忙碌,那些农妇在树下做着杂活,那些农家的少女和那些少年在各个隐蔽的地方幽会或是偷看别人的幽会。偶然,就有一对擦枪走火的,公然在白i下就亲热起来,更是引得那些少年少女兴奋莫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境的主人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镜子妖jing中的女人,幻境里的道德明显是和吴国的不一样,更是和儒门的风范截然不同。那些少女,都是勇敢的爱;那些少年,更是**展示自己的野心和yu望。就是已经成婚的少妇,也是张扬跋扈,动不动就主动靠向那些强壮英俊的男人。
就是那些高墙大院、官宦门第,那些个小姐们,也是张扬的很。看的上眼了,当场就会冲到你面前求爱。真的急切了,更是能把那个男人逼在墙角死活要问个明白。但又是豪爽过人,一被拒绝,立马扭头就走,混没有期期艾艾的小儿女声se。
而陈观水也是见识了这种风情。
第七i他在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碰巧就被一个大地主家的女儿看中。当场就被那个十六岁的少女,表白了。更是在那个晚上,得以一亲芳泽。
红丸滚珠,芳草如淋;动则山崩,静则水渊。软红偎锦,白鹿匍匐;细弦轻拨,玉笋入泥。
如斯故事,诚然知道眼前一切是假,那个少女是假,床上的温柔缠绵更是假。但是啊,陈观水在离开那个小镇的时候,胸中只有惆怅。
那个少女在高楼,他在桥上,却是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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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多了,自然就容易分神。
等到陈观水回过神来,就见所有的小萝莉都停下了cao练,围挤在桌子旁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恍若自己的脸上长了一朵花。
可是,她们的眼睛在看着陈观水,那两双小手却没有闲着。很快,一大盘葡萄就消失不见。再过十个弹指的时间,一篮子的小点心也没有了。再接着,桌子上所有能吃的东西仿佛被狂风卷走一样全部都被她们抢走了,然后消失在和黑洞一样永远都填不满的红红小嘴里。
等到东西吃完,她们立马就像麻雀一样跳着跑掉了。只留下焦渊看着空空无一的桌面,尴尬无奈的苦笑:
“小友,真的让你看笑话了。这帮小家伙,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哪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她们。”
却是立刻就被几个小萝莉不依不饶,揪着胡子就闹了起来。混乱中,就有一个红衣服的小丫头,一把抓下老道右手尾指上的大戒指,转身就像兔子一样溜走了。又是一阵胡闹。
焦渊老道却只是呵呵大笑。
陈观水静静坐着,静静品尝着茶水,同样也静静的看着眼前温馨和睦的一幕,心中却是苍然莫名。
镜中宫里的一本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第四劫六千三百一十四年冬,有太白剑皇宗金丹修士焦渊,屠灭罗浮分支范楼山,杀四千三百人,劫走陈氏嫡女三十有五。其人藏于南荒黄金山,依附妖王金满阁,意图溯源恢复上古圣兽火牛血脉。此役陈氏出战十三元婴,屠灭太白剑皇宗,杀四十三万人;血洗黄金山,灭金角火牛一脉,斩杀略尽。唯被劫女童亦被灾而死,诚为痛哉。”
眼前的女童,就是三十五人。刚才的那个道姑,道袍背上的徽记也正是书上所录的太白剑皇宗的宗门标志,一柄插在大雪山峰顶、闪耀着万丈光芒的法剑。
而算算,第四劫指的是三万年前的心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