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青衣道姑面对谭仙客的指认,却是依然浅笑盈盈。她先落下了手里的棋子,然后才转头面向谭仙客:“就算真的是我,但你那个时候敢来吗?”
她根本不看谭仙客的脸se,继续说道,而且是用一种很玩味的口吻说道:“我知道的,你不敢来。那你觉得,现在问我,还有什么意思吗?”
“更可况这天底下,比我灵星子站的更高的,大有人在。从古至今,前后有近千人站到了这一关前面。就算是前面九次有不少人化道而去,但留下的人里面,总有那么几个人,这一次是怎么也逃不掉了。你说,大仙人不找他们的麻烦,干嘛要找上我这个刚出头的小家伙?”
青衣道姑说的清淡,谭仙客听的也是清淡。
倒是旁边的中年道士庄青锋插了一句:“这些东西,现在说还是太早了。等什么时候五仙观的那口天地钟响了,那才是我们这些人比道行、比心xing的时候。但到那一天,估计也还要几百年的时间。这前面的一点时间,还不如及时行乐好了。我看,再过六十四年,就是灵星大姐你的万年整寿。不如,我们几个就为你cao办一下,也把那些老朋友叫出来会会。你看是如何?”
“哦?!”灵星子一下子就顿住了手,细细摩挲起指尖的玉石棋子。
大殿中,也是立刻就静了下来。那个红衣女子,抬眉就是狠狠挖了庄青锋一眼,眉眼间动辄满是杀气。就是谭仙客,也是哑然看向对面的那位好友,不知道他为什么竟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来。
要知道,万年一劫,乃是道祖钦定。每到这个时候,天下必定是血海汪洋、战火连天。不管是世俗凡间的人族王国,那些隐居大海深处的海妖部族,潜藏在大地深处的火焰妖jing,还是二十二姓这样的修真巨阀,一百零八个山门这样的森严宗门,或者是那些早已经逍遥长生的元神真人,都要走过这一劫。这天地之间,只要在这一界的生灵,没有一个能从这劫难中逃离。
每一次,不是山河崩碎,亿万里疆土化为狼烟;就是无数的宗门崩溃、无数的修士血战而死、无数的凡人堕入无间地狱,把整个世界染成血se苍白一片。也就是要用所有天才者的尸骨,铺出一条路,有人能在这条路上敲开那扇门,才算是能终结这一切。
要不然,就是眼看这贼老天会不会有好心情,会不会很快就把这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大剧草草收场。
正当此时,就是躲都还是来不及,又怎么应该反其道而行,大肆张扬举办这一场寿宴呢?
一直等过了二十个弹指的时间,灵星子才像是从空灵中醒来,“啪”的一声就落下了指尖的棋子,很是干脆利索的就吃掉了绯红衣的一条龙。
落了子,灵星子对着庄青锋就轻笑了一声,道了一声谢,“还是庄师弟看的明白,那我就办这一场寿宴好了。正好上清观的万恶首姐姐、火鸦观的付由雀妹妹,我都是很久没有见到了。另外像北河妹妹、柳中原妹妹、于梦蕾妹妹、楚辞妹妹、苏百合妹妹、花落落妹妹、欧阳chun妹妹,正好可以请她们来聚聚。还有这天底下各个宗门的那些好妹妹们,也是可以多一个机会勾连勾连。”
不过,灵星子却是把请人的重任交给了另一个人:“谭师弟,你和各个宗门的姐妹关系最好,不如这次就由你替我散一下请帖好了。”说完才问了一下谭仙客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谭仙客还能说什么呢!昂首挺胸就接下了任务。
但那其他几个人,就又都是大笑起来。
灵星子说的好听,谭仙客是和天底下几乎所有的宗门都有或多或少的关系,也确实可以和几乎包揽了玄、儒、魔、妖、巫、佛、散七大类所有分支宗门的人、尤其是那些女人能拉拢上关系。但事实上,这些关系不但不可能帮他做成什么事情,反倒是可能让他灰头土脸。
因为,被他拐走了女儿的,被他骗走了妻子的,被他诱走了姐姐的,被他抢走了女徒弟的,被他拉走了女师傅的,被他打上门来收缴走那些炉鼎道具的,却是占了那些关系中的大半。谭仙客要真是上门去,不发生战争已经是好事了。
如果不是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不能说出名字的师兄,还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天地间第一恐怖的师傅,就凭谭仙客做下的那些事情,他被油炸煎煮、活剜快炒一万次都是可能。灵星子现在竟然是把请人的重任交给他,这不是唯恐天下乱的还不够多吗?
可是殿内的人,也就是笑笑。
真到了元神真人这一个层次,这些所谓的事情、所谓的仇恨,早已经都只是一些细微末节,根本动摇他们的本心。那些被谭仙客掠夺的低阶修士,那些元婴和金丹们可以狂怒;但他们的师长、他们宗门中最最高层的那棵巨树、那个元神真人,却绝对不会因为这一些小事而对谭仙客出手。就是出手,也不会借用这些个理由。
要真的算起来,殿里面的郁洲岛陈家、赵家、凌家,黄龙谷庄家,这几位元神真人背后的家族,哪个没有被谭仙客这个家伙sao扰过,哪家又没有几个女儿被收在那个云中花国里。甚至是,还有一些女孩子,就是殿里的几个人当成礼物一样送过去的。
一局棋很快就是到了尾声。
那一边,谭仙客也是借着怀里的五仙观法令勾连上了轩辕通天柱,把刚刚决定下来的那个“东海灵星子万年大寿”的消息,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