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慕容教,咳,副教主倒是豁达大度,易容蛊解方落入阿仪手中,血影教多年夙愿功亏一篑,你倒是甘心。”
慕容飞淡淡道:“在下自然是并不甘心的。”
封玉目光微冷。
慕容飞微笑道:“可惜我单打独斗尚且不是公输少侠的对手,又有封少侠在旁虎视眈眈,除了将宝物拱手相让之外,还能如何?”
封玉打量他片刻,忽然上前一步,出指如电,连续点住他胸前要穴。
慕容飞下意识想要闪开,又强行刹住,封玉的指力透体而入,他闷哼一声,片刻后,哑声笑道:“好,好,华山派混元真气,果然不同凡响。”
封玉面沉如水道:“阿仪容易轻信旁人,封某却是不会,慕容世家之人,性格狡诈,最擅哄骗他人,不点住你的穴道,我只怕还会生出无数变故。”
慕容飞微微沉默,顿了下,才缓缓道:“封兄说我狡诈,在下既然统领江湖邪道,自是不敢辩驳,只是家母乃太平山庄嫡系,家父位居血影教他化自在殿之主,我虽姓慕容,却与慕容世家势不两立。”
封玉一霎不霎的看着慕容飞,后者不闪不避,神情坦荡,片刻后,华山少侠的神情才微有松动:
“副教主便是有甚手段,如今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慕容飞扯了扯嘴角:“那也未必。”
话音方落,本来旁观的公输仪忽然向他轻飘飘的拍出一掌。
公输仪的动作非但称不上迅捷,甚至可以用缓慢来形容。
玩家那边,寄东风满脸不解:“这一掌连我都能躲得过去。”
枕书听雨却摇头,微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
谢孟筠遗憾耸肩:“而我必然躲不过去。”
“滴——”
池塘里的水溅在无乐无用斋的屋瓦,窗棂,门沿上,此刻水犹未干,正不断往下滴落。
积水越滴越慢。
“哒。”
浑浊的水珠投入小小的泥洼中。
涟漪散开,折射出碎金一样的光芒。
公输仪的手掌即将扫到慕容飞的前襟。
就在双方快要接触的前一瞬,应该被点中穴道的慕容飞的衣袍向有人往里吹起那样卜卜的鼓了起来。
——他用真气在自己身体表面堆砌了一堵防御的气墙。
慕容飞心思缜密,横臂当胸,竖掌下切,以攻代守,倘若公输仪招式用老的话,就会被自己击中手腕。
他的右掌顺利的切了下去,掌风却全数打落在空气里。
公输仪的手缓慢的按在慕容飞的小腹上,慢的千种奇巧都枯萎成了流水里的落花,他按破了对方的外袍,在慕容飞的衣衫上,留下了一个五指形的空洞。
慕容飞倒退一步,脸上先是滴血似的红,然后红色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慌不择路的褪去,瞬间由血色变成了雪色。
血影教副教主低下头,尽量用手捂住嘴,但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里流了下来。
公输仪望了他片刻,冷声道:“何事未必?”
——他这句话自然是回应慕容飞之前的“那也未必”。
慕容飞苦笑。
封玉颇有些好奇:“我方才应当点中了慕容兄的穴道才是。”
慕容诸多,我身为血影教副教主,学过些屏蔽点穴的武功,又有什么稀奇?”
公输仪望了眼斋外的阳光。
封玉猜度好友的意思,笑道:“慕容兄既已受伤,不如回血影教养伤,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必非要拼的你死我活。”
慕容飞叹了口气,仿佛有点腼腆似的笑了下:“不到最后一步,总是心有挂碍,两位既然已将在下击伤,就容我在旁,瞧瞧易容蛊的解方究竟是什么模样如何?”
封玉还未答话,玩家那边响起了小声的窃窃私语。
“你说我们现在扑上去,能不能爆了慕容飞?”
“我觉得行。”
“那一起上?”
“机会一半一半吧——我就不信,作为血影教的二把手,慕容飞身上能没点保命的特殊道具。”
慕容飞:“……”
封玉:“……”
公输仪目光微动,寒声道:“汝等休得胡闹。”
玩家可以不把npc放在眼里,但由于系统规则,跟他强行绑定成为利益共同体的谢孟筠肯定不敢蹦跶的太过分,只能遗憾的放弃击杀boss的计划,双方迅速进入了“你瞅我,我瞅你咋地”的暗流涌动的和平阶段。
公输仪上前一拱手:“端木先生。”
他不善言辞,但端木钟宫也不是非得让人把话说透才能往下推动流程的人,笑了一笑,就从袖子里把一本书册给取了出来。
寄东风压低声音:“要不是保护区不能随意进出,肯定有人一开始选择殴打端木钟宫逼他把东西拿出来。”
谢孟筠看了寄东风一眼,欲言又止。
寄东风:“你想说啥?”
谢孟筠抬头望天:“内力练到一定程度,听力会大幅提高,所以你刚才说的话,对面几个都能听见。”
寄东风:“……”
端木钟宫凝视自己手中的书册,目光里似有无限怅然,书册封面上用篆体写着“易容蛊解方”五个大字,看上起轻飘飘的没甚重量,然而二十五名玩家里的一流高手跋涉而来,此刻只剩谢孟筠,枕书听雨,吴越山青,寄东风,唐纳德,风远书和怒海狂潮七人,连npc那边,也死了两名血影教的张来,黑字之下,似有血意蔓延。
封玉似乎松了口气。
端木钟宫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