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走了，可早就预订好的这顿饭还是得吃。
就如周利文说的那样，他的肚子早就饿了，等张震离开后周利文大手一挥让人上菜，很快厨房准备好的饭菜一道道就上来，他和郭涛两人开了瓶红酒，等服务小姐离开包间，周利文就拿起了酒杯。
“来！祝贺一下，我们兄弟干一杯！”
“干杯！”
放下酒杯，郭涛呵呵乐道：“怎么样？我刚才表现还可以吧？”
“还行，参加奥斯卡差了点，要拿个金鸡奖也许马马虎虎。”
说着说着，周利文自己都笑了起来，郭涛更是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
吃了几口菜，郭涛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了，你刚才就不怕张震他受不了刺激甩手走人？”
“怕？为什么要怕？”周利文不置可否地笑笑，夹了筷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着：“要是他连这么点刺激都受不了根本就没资格当这个副总，再说了，我们请他是干什么的？一家蒸蒸日上的物流公司如果交到一个走了死胡同也不知道悔改，脑子里一根筋不懂权变的人手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郭涛想了想点点头，叹道：“这倒也是，不过刚才的时候我还真担心张震恼羞成怒，拔拳和你干架呢。”
“他不会的。”周利文很有把握道：“他是一个经历过浮沉的商人，如果这点事都经受不起，他当年也不会成功。做商人，尤其是要做一个成功商人，最要紧的一点就是脸必须厚，张震现在能放下身段去干普通运输工人干的活，脚踏实地地工作，就表示他是很能忍的人，一个人能忍要比不能忍更为可怕，这也是成功的先决条件。”
“那你倒和我说说，做商人想成功除了脸厚能忍还要什么？”郭涛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周利文淡淡笑道：“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心黑胆大！”
“靠！”郭涛没想到周利文的答案居然是如此，当即呸了他一口：“我看你和张震倒是异曲同工的，他是脸厚能忍，你这家伙是心黑胆大，你们两个是绝配！”
“哈哈哈！”
周利文忍不住就大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个问题，如果张震最后还是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办？难道的真的赶尽杀绝，堵死他的后路？”
“为什么不呢？”周利文出乎意料地反问。
郭涛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利文：“你小子也太狠了吧？连人家最后的饭碗都要砸掉？”
“你不懂……。”周利文摇头道。
“我怎么不懂了？张震得罪过我们是没错，可你自己也说了，他当时也是被迫无奈，而且高明的事最后也没弄成，大家就算有矛盾也不算你死我活的地步，看在张震的为人和他道歉份上就是做不成自己人也没必要这么狠毒吧？你难道就不怕做了这些事将来被人戳脊梁骨，骂你小子缺德？”
周利文正了正色，很是认真道：“说实在的，之前我对他的确有点看法，可这两天了解下来我已经不恨他了，而且这一回邀请他来郭氏也是出于真心诚意，一则张震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二来也是存着帮他一把的心思……。”
“可是你又……。”
摆摆手，周利文打断他继续说道：“我表面上是赶尽杀绝，可实际上是救他！我前面已经说了，像他这个年龄，这样的身体还想和年轻时候一样拼命，用不了多少日子张震不出事才怪。他现在公司没了，钱也没了，和他老婆两人呆在郊区的破屋里度日，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他们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一家子往火坑里跳？只有把他后路堵死，彻底让他绝了东山再起的心思，就算他最后和他老婆两人守着个小百货摊子靠卖卖日用品什么的过日子，总能有个安享晚年的结局。所以说，我不断他的路才是真正害他，断了他的后路是在救他啊！”
郭涛沉默不语，点了支烟蒙头抽着，过了许久长叹一声。
行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他没想到周利文比自己看得更长远，的确如周利文说的那样，他无论是之前婉言相劝邀请张震加入郭氏，还是后来的出言讽嘲，甚至威胁要赶尽杀绝，其实这些用意都是为了张震好。往往许多事不能光看表面，而要解剖内在，周利文这些做法虽说在外人眼里看来是错的，实际他做的是善事，是用一种不寻常的手段来达到他的善意。
这时候，郭涛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张震会突然大笑起来，随后就爽快地签署了聘用协议。当时郭涛还以为张震是被周利文刺激到了，中了激将法头脑发热才这么干的，现在回头想想，恐怕是张震脑海中灵光一闪，已经彻底明白了周利文的用意，这才会改变了初衷。
“没说的兄弟，我郭涛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是福气，来来来！为了我们兄弟的友情，也为了我们美好的将来，一起干一杯！”
“屁！我又不是女人，和你这死胖子哪里来美好将来？要美好要将来回家找你老婆孩子去。”周利文笑骂了一句，不过手里的杯子早就举起，和郭涛爽快地一碰把酒一饮而尽。
这一晚，张震终于睡了个踏实觉，自从他儿子出事以来，他就没一晚睡的安稳，甚至这些日子白天在外面忙忙碌碌，可回到家后人再累，躺在床上的他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今天，当他在合同上签字后的一瞬间，张震觉得自己身上的重担一下子就卸下来了，整个人如释重负。今天，他从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