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南心里一紧:“不好,他们要来救我。”
玄煞宗的守卫虽然算不上是固若金汤,可门下弟子众多,个个穷凶极恶,还都有挖灵根的手段。那几个大乘期的高手尚且忌惮至此,栾如飞和幽彤就这么跑过来简直就是送人头。
系统也有点傻眼:“他们要是被抓住,你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宿主萨玛?”
不错,顾淮南来玄煞宗前后也就做了两件事,一个是救栾如飞,一个是救幽彤。若他们两个再跑来,等于让顾淮南的所作所为全成了徒劳。
顾淮南顿了顿,又说:“不过……还挺感动的。”
明知道凶险,明知道胜算不大,他们还执意过来相救,虽然是虚拟世界,这种情分也很可贵了。
系统:“那宿主萨玛有什么好办法嘛?”
比较难办。
他一不能挣脱铁链,二不能预先告诉谁,这会违反整个世界的常理,总不能说“我是穿越者,开外挂来的”吧,系统也不会允许。
顾淮南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目光忽然落在手里的神来剑上。
有了。
次日,天光破晓的那一刹,神来剑中缓缓流出一道紫色光辉,投在地上,化成人形。
顾淮南睁着眼,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浮出薄薄的黑色,似乎一夜没有睡。白景离休养了一晚上,灵力充沛,整个人神采飞扬,就连身上的紫衣都熠熠生辉。
他心情似乎不错,上前捏起顾淮南的下巴,“乖徒弟,昨晚睡得不好?”
顾淮南难得接话:“嗯,一夜未睡。”
白景离站在阴尸台上向下张望,阳光所到之处,阴气翻腾,海浪一般聚拢过来。他轻声叹息:“这里自是比不得凌空门,捆在柱子上也不如床榻安稳,不过没关系,三天之后,你就解脱了。”
顾淮南语气平静:“被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白景离想起昨日宴席上,夜蝠说的那番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背过身去,“是的,碎尸万段。”
顾淮南见他要走,便道:“等一下。”
白景离脚步一顿:“怎么?”
顾淮南说:“今日可否……把神来剑留在我身边。”
白景离有些不可思议,回头揶揄道:“你要剑何用?想拿去越狱?”
顾淮南很坦然:“你是剑灵,这剑我已经驾驭不得。只是我命不久矣,想再最后擦拭一回。”
“擦剑?”白景离目光变得复杂。
顾淮南在凌空门颇有声望,但由于性子孤傲,只一个人独居。不像栾如飞,虽然也特立独行,至少有个剑灵幽彤作伴。顾淮南平时无人侍奉,连这把神来剑都是他自己擦的。
从拿到这把剑起,每日一遍,日复一日,已有八年。
白景离低头看看手中的神来剑,这几日一直没有擦拭,剑柄上的紫色玉石已经蒙尘,剑身也不如往日那般光洁。他点了下头,刚要把神来剑扔给顾淮南,却听顾淮南微微一叹:“不必了,你拿走吧。”
白景离恼羞成怒,“你消遣我?”
“我不是有意反复无常。”顾淮南靠回石柱,很是消沉,“没有擦剑的东西,我也无可奈何。”
白景离冷哼:“既如此,我给你找块布。”
顾淮南闭起双眼,“寻常的布太粗,会磨去剑柄紫玉的光泽,往日都是用我那张冰蚕丝布擦拭,此时没有,不擦也罢。”
白景离原地注视他良久,撂下一句话:“啰嗦。”随后便离开了阴尸台。
他一走,顾淮南赶紧打开监控看。
白景离白天照常在玄煞宗里游荡,打坐。可到了晚上,天上星月一出来,他就带着神来剑悄悄出了玄煞宗的大门,御剑扬长而去,方向直指凌空门。
顾淮南再打开另一边监控,只见栾如飞也踩着飞鸿剑凌空而来。
系统惊讶地说:“宿主萨玛真神了,还真像你预料的,反派跑去凌空门拿那张冰蚕丝布了!连时间点都掐得这么准,他一定会在半路御剑栾如飞的!”
顾淮南松了口气:“我也是兵行险着,赌一把。反派会去凌空门拿绢布,他形单影只,晚上行动最方便。可我也没想到,反派会赶得这么巧。”
客服:“白景离,穿越者如果知道你是故意配合他的,一定很感动。”
正在御剑飞行的白景离:“他已经很感动了。”
顾淮南激动不已:“我真是太感动了。还好反派的任务只是推翻凌空门,拿走我的灵根,其中没有明确规定他要杀人。栾如飞撞到他手里是吉多凶少,比落到玄煞门手里强太多了。”
系统还是不解:“可反派为什么会专门跑回去拿那张布呢?我不明白唉。”
“以你的水平……不明白很正常。”顾淮南解释之前不忘嫌弃一把系统,“这几个世界下来,反派的套路我都看透了。无非是他喜欢我,却又别扭地要害我,但害我的同时他还很纠结,非常看重一些让他心动的细节。”
系统恍然:“比如……那块布?”
“没错,原主顾淮南天天拿这块布擦剑身,每次都那么小心翼翼。你没看反派之前那个闪回的记忆片段,全都是顾淮南往日的一点一滴,我猜反派早就动心了。然而顾淮南高高在上的不好亲近,只有在擦剑的时候,神色才稍微柔软一点。”
系统终于懂了:“怪不得!反派以为宿主萨玛快死了,他心里本来就不好受。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擦拭神来剑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拼。”
“嗯,孺子可教。”
白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