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绍想得专心,因而忽略了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直到走进了水仙阁都未察觉。
······
徐家酒楼越发破败了。
徐惠站在街上,看着自家的产业如此荒凉,心里头为家里的生计忧心不已。她回头看向对面,正值午时,水仙阁门前车水马龙,源源不断。
徐家沦落至此,都是白家的错。
“惠儿,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别累坏了身子。”徐昌图道,将女儿接了进去,对水仙阁视而不见。
“爹,这店里也没几个人,就别顶着了,赶紧脱手,还能赚些银子维持家计。”徐惠道。
这地方算是废了,坚持无益。
“爹也明白,可是爹不甘心啊。”徐昌图道,苍老神态尽显,早没了当初的傲慢样子。
“爹,事已至此,不甘心有什么用,赶紧想后路才是啊,我如今仗着身怀有孕,还能从刘家得些好处,等以后可怎么办?就算我做得再好,就算我生下了儿子,刘家也不可能让我天天接济娘家啊,跟别提咱们这亲事结的不地道,他们父子本就轻视我。”徐惠道。
当初,徐昌图被罚入狱,为了筹备银两,徐惠先下手为强,提前与刘益康生米煮成熟饭,这才有了两家结亲,用得到的聘礼交够了罚款,将徐昌图换了出来。故而,在刘家父子的眼里,徐惠早就不是个贤惠女子,娶她进门实属被逼无奈,幸亏,她的肚子争气,否则的话,日子恐怕好过不了。
“惠儿,爹知道你的难处,也不会让你为难。”徐昌图摆摆手,“罢了,明日我就将店关了。”
“爹,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您也别灰心丧气,咱们换个地方,从头再来就是,杭州城容不下咱们,还有别的地方容得下咱们,凭着您这么多年的经验,操持份家业是轻而易举的呀。”徐惠道,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张银票,“爹,这是我这些日子攒下来的,您先拿去用,我现在身子重了,以后不会经常出来走动了。”
“乖女儿,这钱你自己留着吧。”徐昌图道,又将银票塞到了徐惠的手中。
眼下,他徐家能指望的只有这个女儿了。
“爹,你安心拿着”徐惠道,重新将银票推回去,“爹,女儿知道你心中气不过,然而水仙阁已然彻底站稳脚跟,又有黑绍等人帮衬,咱们再想从中作梗恐怕是难上加难了,不过,女儿也不会眼睁睁看您受欺负,一定会帮您把这口气给出了。”
“惠儿,你有什么法子了?”徐昌图眼睛一亮,徐惠说的话正合心意。
“爹,女儿自有好法子,虽然不能重创水仙阁,却能让白家一帮人吃不了兜着走,您就等着瞧吧。”徐惠道,目中狠毒不已。
白溏,我徐惠动不了你,难道还不能动动你的身边人吗?
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白溏不知自己惹上无端之祸,于晚间来到了水仙阁,今日约好与刘成见面的。
“你既然打定主意不收下刘成,今日这面见了,怕是会招他的恨吧。”黑绍道,直觉刘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他心术不正,见或不见都会恨我,结果都一样,所以还是见一见好。”白溏道。
徐家安分许久,虽然白溏料想他们不可能再翻出新花样来对付水仙阁,但只要是与徐家有关的人,事,他都要了解了解,以备不时之需。
见面三分情,他不会收下刘成当大师傅,却会给刘成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