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得倚翠楼,疏月见青夜又回复到平时模样,虽是冷淡,却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似乎,不喜妖族?”前行片刻,疏月终是开口问道。
闻言,青夜停下脚步看过来,“妖族多狡诈之辈,且他二人,一看便知没安好心,你何必与他们多费唇舌。”
“咳,我知他们没安好心,这不是想着打听打听情况么,谁叫你架子那么大,比我这个上神还要上神。”见青夜说的严肃,疏月心中委屈顿生,低着头不看他,小嘴不满的微嘟,语调渐低。
看到疏月不自觉流露出的小女子姿态,青夜在心底无奈一叹,本来就没有几分责备之意,再开口时语调不觉放柔,“罢了,以后多加留心便是。”再看四周明显冷清了不少的街道,“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疏月见他如此说,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不寻常,自己堂堂仙界上神,何时需要向他人解释抱怨什么,当下头低的更低了,只加快脚步朝客栈走去,那一身来不及换回的男装,教身后的青夜又是一晃神。
倚翠楼。
见行翼面色阴沉顾自饮酒,琴姬心中惴惴,好容易挤出一丝媚笑,靠过去,“行翼,方才是奴家太过心急了,奴家跟你赔不是。”
行翼却并未看她,想起方才疏月对着自己那抹淡淡的笑,想要将她征服的心火越燃越旺,“无妨,我看他二人戒心太重,并不好接近。”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见他并未发怒,琴姬靠的更近。
“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行翼面上狞笑,手上用力,白瓷杯被捏的粉碎,“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回,可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
“需要如何做,奴家但凭你的吩咐。”见行翼说的把握十足,琴姬心中担忧骤消,也跟着笑起来,仿佛青夜已是手到擒来。
夜已过半,来者不拒客栈,二楼。
一道黑影来到一间客房门外,不发出半点声响,站定后,黑影催动术法,原本手中闭合的紫色小花快速开放,一股浓烈的香味溢出,不一会儿就长到了手掌那么大,周身散发出淡紫色光芒。
见时机已差不多,黑影将手中花朵推入房内,遇到门板,竟是毫无阻碍。又静立片刻,见屋内无任何响动,黑影随手施一结界将房间笼罩,随后推门而入。
屋内,紫色花朵悬于半空,仍是淡淡发光,香味越发浓烈,床榻之上依稀可见有人躺卧,却无半分动静。黑影快步朝床走去,待靠近时,又放缓脚步,轻身坐在床榻边缘,贪婪的看着床上之人。
终于,似是已无法满足仅仅只是这样看着,黑影伸出右手,朝床上之人面部摸去,口中痴痴念着,“青郎,今夜,便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声音柔媚,眉目含情。
在快要摸上日思夜想的俊颜之前,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黑影手腕,教她再不能前进半分。
见被抓住右手,琴姬面上却无半分惊恐担忧,仍是媚笑着,“青郎,你醒了?”声音似乎能滴出水来,“醒了正好,不然这洞房花烛,奴家一个人,可是完成不了呢。”说着,以左袖挡面,笑的更是花枝乱颤。
青夜手上用力,将琴姬往床下一甩,不顾她的惊呼,坐起身来,“怎么,竟是如此迫不及待了么?不过五尾妖狐,竟色胆包天,打主意打到本君头上来了?”
“不,不可能,我明明已经。。。”被甩在地上的琴姬见青夜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迷惑的样子,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一时间瘫在地上竟忘了要起来。
“哼,雕虫小技。”青夜抬头望向半空仍在不断释放香味的紫色花朵,“狐歧花?能惑人心智催情助兴的妖狐族圣物?你倒真是用心良苦。”说话间,一挥袖,狐歧花便似失去支撑,落地枯萎,屋外结界亦被震碎。
术法被强行打破,琴姬受到反噬,吐出一口血来,“你,你是仙族!”
青夜却并不管她,只放出神识感应四周,却发现疏月并不在房内,面色一凝,向前几步,“说!你们将她引向何处去了?”
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琴姬如坠冰窟,声音颤抖着说,“我和行翼分工合作,我负责在此迷惑于你,他则将你那女伴引向别处,至于究竟去了哪里,我是当真不知啊!”说着,竟哭了起来,“都怪我色胆包天,冒犯了仙君,还望仙君慈悲,饶我一命。”
见她所言不似作伪,再问下去,也不过是耽误时间。青夜挥袖甩出一根长钉,只听一声惨叫,长钉刺破琴姬肩胛骨,将她钉在地上,剧痛之下,琴姬化为一只五尾赤狐,哀鸣不已。
“我已久不杀人,今日也不想为你开了杀戒,”青夜语气一转,“但若是她有任何闪失,我便让你全族来陪葬,可好?”说完,再不管听到自己所言之后怔在原地连惨叫都忘了的琴姬,夺门而出。
青夜出得客栈,四下静寂无声。虽说明知以疏月的能力修为,区区行翼根本不足挂齿,但不知为何,那晚在水潭边无助扑向自己的疏月浮现眼前,青夜心底隐隐不安,似乎自己看到的疏月,并不似仙界流传的那般强大无匹,无所不能。
收回心底陌生的担忧,青夜放出神识感应四周,只想尽快找到疏月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