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净渊山,行至半路,疏月突然想起似乎有许久未曾见到夕未了,于是将姝华打发回沁芜宫,自己则驾云往司命星君府而去。
至南天门,疏月刚降下云头就见夕未自门内走出,依旧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白色衣摆无风自动,其上银线翻飞,隐约可见,精致低调。
离的近了,疏月踱过去,“唔,夕未,你这是要出去?”
“正是,近来凡界不太平,天帝命我下界查探,我正要前往。”见到疏月,夕未先是一惊,随后心中又升腾起一种名叫希冀的东西,“上神为何在此?”
疏月笑着作答,“我自是来寻你的,可惜,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听到想要的答案,夕未心中下定某种决心,试着说道,“上神可要与我一同前往?”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些唐突,众所周知,沁芜宫独立于天庭之外,向来是不受天庭管辖约束,不理俗事的,又补充道,“我此次下界少则三五日,多则十来日便会回来,不会耽误上神太多时间,上神特意来寻我,若是让上神白跑一趟,夕未倒要觉得过意不去了。”
疏月亦想着,索性现下无事,若就此打道回府不免有些扫兴,因此并未做过多的思考就回道,“唔,那便一起吧,反正这酒,在哪喝都是一样。”
于是结伴,往凡界而去。
路上,经夕未介绍,疏月得知,如今凡界的王朝叫齐,是原来大庆国萧姓将军谋权后建立,现正值二世皇权,当政的皇帝叫萧煜。
说起这个萧煜也是个有勇有谋的,虽是庶出,却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并最终夺得帝位。在他即位之初,伐异党、诛奸臣、任贤良、图改革,雷厉风行,也算是年轻有为,政治清明。原本依照命格,他该是一代明君,为齐王朝奠定随后百年的基业。但这三年以来,他却性情大变,帝王之气逐步溃散,紫微星黯淡,且国都怨气深重,幽冥司亦上报说时有命数未尽之人横遭枉死,甚至大闹黄泉路。
此事引得天帝大怒,遂委派司命星君下界查看,是否有妖物作祟,顺便出手解决。
夕未领命后连司命府都没回,就直奔南天门来了,正好碰上疏月。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凡界也多有美色误国的例子,这个萧煜正值青年,性情如此大变,想必也是为了美人儿。”听夕未介绍完毕,疏月脑中已自行上演了一出青年帝王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大戏。
“呵,上神这见解倒是颇为实际,不错,此事确与一女子有关。”夕未嘴角带笑,望着疏月。
“哦?竟当真如此?我见姝华常看的话本子里,此类故事颇多,不想还真与美人有关,我倒是想见见,能魅惑帝王的,是何绝色。”疏月眼中兴致更浓了几分,见自己一猜即中,不免有几分得意。
“此事虽关乎女子,却只怕另有隐情,还需查明真正原因才好。”姝华的话本子?我看是你的话本子吧。夕未心里好笑,却并未点破。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萧煜总归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夕未点头,“没错,身为帝王,职责深重,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罔顾人命。”又想起一事,侧身看着疏月说道,“上神,此次下界,既为公事,少不得要耽搁几日,未免泄露身份,还得委屈上神与我一道做几天凡人。”
见夕未说的认真,疏月还当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这有何难,我既是陪同你前来,自然一切听凭你的安排。况且,这凡界酒肆林立,热闹自在,我且当游玩一趟。”
“如此,夕未也就不再方便唤您一句上神,还望上神莫要怪罪。”夕未平静说着,却不放过疏月面上任何一个表情。
“夕未,你我相识这么久,我何时在乎过这些虚礼?”疏月摆摆手,满不在乎。
“那我就斗胆唤你一声‘月儿’,可好?”铺垫那么多,等的就是这句,夕未在终于把那两个字说出口时,竟觉得心头发紧。
“咳,不过一个名字,夕未你想怎么唤便怎么唤吧。”见夕未目光灼灼,眼中有着自己陌生的光亮,疏月移开双目,略觉尴尬,竟不能直视。
得到想要的答案,夕未面上绽开笑意,“好,月儿,前面就是这齐的国都了,未免惊动凡人,我们便步行入城吧。”说着,降下云头。
疏月自是无异议,只是不料,此时正值凡界隆冬时节,因为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以神力御寒,疏月甫一落地就被冻了一个激灵。
夕未忙自储物空间中取出一件银白大氅,替疏月披在肩头,细致拢紧,再系好,一边说着,“是我疏忽了,你素来畏寒,不喜冬天。”言语中满是自责,并将仙力灌注大氅之中,使之温度升高,完全忘了这些小事疏月自己动动手指就可以做到。
寒风骤然被挡在大氅外,不进分毫,疏月只感觉大氅之内温暖似春,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被姝华或沁芜宫众仙照料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夕未将疏月长发自大氅内拨出,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亲昵,闻着大氅上淡淡的檀香味,疏月面色微烫开口,“夕未,你不必紧张,我虽不喜寒冬,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脖颈处缀着的白色狐狸毛略有些痒,疏月缩着脖子打趣道,“你这大氅,莫不是上次彩霞仙子送的那件吧。”
夕未打理好大氅,退开一步,定定看着疏月,“什么彩霞仙子?”
“噗嗤”,疏月笑开,“可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