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绣顿时从床上跳了下来,躲在屏风后,看着墨子鲮往她睡的床走去,然后抱着她的被子就不再撒手。
他现在喝醉了,只怕已经将他抱着的被子当成她,她不由庆幸,还好她先一步离开那张床,否则那个被子就是她的下场。
“绣绣,我已经让他们准备好,明天就可以册立你,你今晚好好睡觉,明天带着团团,我们一起,嗝,你,你要记得来,我会给你名分,这个皇后也只会是你,我不会纳其他的妃嫔,我向你保证,所以……你好好跟着我可以么?不要再回北平了。”
不知道是墨子鲮喝了太多酒还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喑哑,无助。
若她是个局外人,她一定会觉得他可怜,可她偏生是当事人,她没有办法来可怜墨子鲮。
她若可怜墨子鲮,又让谁可怜她和沐渊白?
她和沐渊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虽然如今何书瑶用药让沐渊白昏迷,但她相信,沐渊白一定会重新醒过来,其实这个时候她更应该呆在沐渊白身边,却被墨子鲮用团团威胁,不得不离开沐渊白,千里迢迢赶到北魏,最后被囚禁于北魏的深宫。
墨子鲮这种做法,无异于是强盗。
安以绣点燃蜡烛,坐在椅上冷眼看着墨子鲮。
他应该也累了,抱着被子躺在床上。
在这一刻,安以绣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既然墨子鲮如今已经酩酊大醉,而此时房里只有她和他,对她而言,何尝又不是一个好机会?
掏出匕首,安以绣一步步走到墨子鲮身边,在她的匕首即将触到墨子鲮的脖颈时,一阵“咻”声,一只铁箭带着劲风从半开着的窗外射进来。
叮打在她手中匕首上,力道之大,她握住匕首的手顿时麻痹。
一个黑影从外面进来,挡在墨子鲮面前,那人对她说:“娘娘,奴才先背皇上回去了,告辞。”
是神殿成员。
因为开着轩窗,又因为墨子鲮一个人在她房里,所以墨子鲮这些下属对他的安危极为在意。
安以绣将匕首重新放入袖袋,眼看着那神殿成员将墨子鲮带走。
如今小怪物去给北阁分部传信,她且再忍忍。
一晚上,因为想着墨子鲮要册立她为后的话,她始终没有睡好,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在外面敲门:“娘娘,娘娘?您醒了么?”
现在宫人都称她娘娘,她已经不想一遍遍给他们纠错,随他们吧,爱怎么喊就怎么喊。
安以绣起身开门。
只看到为首的宫人是个老嬷嬷,后面跟了一大排的宫女,每个宫女手中都捧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摆着金簪,凤冠,凤袍等册立皇后需要用到的东西。
只见那老嬷嬷穿着一身喜庆的衣袍,脸上满是笑意的进来:“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奴婢这就来给您化妆。”
安以绣睨了她一眼,重新坐回椅上。
老嬷嬷也看出来安以绣满脸的不情愿,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她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位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的后宫一向不纳女人,怎么突然要册立这个女人为后?皇上这是突然开了情窍?
这可是要立后啊,成为北魏的一国之母,这是多大的殊荣?北魏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想得到这个名号,可这女人却满脸厌恶,难道真如传言所说,皇上要册立的皇后是皇上用手段强抢过来的?
“娘娘,咱们先换凤袍,这凤袍是皇上半年前让百来名绣女所织,上面的刺绣的图样没有一个是重复的,直到前日才彻底完工,绣凤袍用得是极品金线与千年蚕丝,就连咱们北魏整个皇宫里也只有那么一卷,都用在绣凤袍上了,可谓是极为珍贵。”
老嬷嬷在耳边极为聒噪,安以绣目光渐冷:“闭嘴。”
被安以绣的气势吓到,老嬷嬷不再说话,只招过端着凤袍的宫女上前准备给安以绣换凤袍。
“娘娘,请您抬手。”
安以绣垂下眼帘,几步来到床边合上被子躺下。
见安以绣不配合,老嬷嬷想到李公公教她的话,急忙和安以绣说:“娘娘,您就算不想为后,也得为小皇子想想啊。”
安以绣冷哼一声,又在用团团威胁她。
可她偏生就吃这一套。
她起床,摆着一张臭脸换上凤袍,端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满是怒气的脸,更觉得一阵心烦意燥。
如今的她被逼到这种情况,已经做不到面色淡然。
“娘娘,您……您笑……”
老嬷嬷话未说话,只觉得一阵如刀凌冽的视线刺在她脸上,急忙把要说的话给吞回了肚子。
这位娘娘正值气头上,她哪里还敢让她笑呢,只怕她再多说几句话,这位娘娘就要拿真刀子来杀她了。
这么想着,老嬷嬷急忙让宫女给安以绣快速上妆,直到将金翅凤冠戴在这位娘娘的头上。
终于给这位娘娘整理完毕,她只觉得如释重负,就算是去伺候那位说杀人就杀人的皇上,也比在这儿给这位娘娘装扮的好。
看着安以绣的冷脸,老嬷嬷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宫女,最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老老实实站在这位娘娘身边就行,至于之前要说的那些吉祥话,通通烂到肚子里就好,省得说出来不但讨不到赏赐,反而引来杀身之祸。
站满人的宫殿,除了压抑的呼吸声,静悄悄一片。
安以绣一直坐在椅上任由他们摆弄,只觉得身子有些僵硬,起身走了几圈,站在敞开的殿门旁看着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