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被轻轻扣了两声。
沐渊白仔细的掩上安以绣的被角,将手缩回袖子里,拉开了木门。
“殿主。”
玄旻一脸担心的看着沐渊白。
沐渊白摇了摇手,指了指房里熟睡的安以绣,示意有什么事儿出去说。
玄旻只能憋着一肚子的话,跟着沐渊白来到外面的凉亭里。
凉亭离房子的距离起码有三百多米,在这儿沐渊白不担心他们的谈话被安以绣听到。
见沐渊白在玉凳上坐稳之后,玄旻再也忍不住的开口道:“殿主,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之前你失踪了几天,属下真的很担心你。”
身体现在怎么样……
沐渊白微微勾起唇角,袖子下的手用力的握紧,止住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并没有正面回答玄旻的话。
“行了,先不说这些,黑月营那边的人都剿灭了吗?”
这阵子沐渊白之所以不着家的在外面,那是因为玄旻报告他们已经找到了黑月营,他便带着绝杀殿冲去了黑月营的老巢。
他身上的血全部都是斩杀黑月营成员留下的。
本来应该先找个地方,把身上的血迹冲刷干净,再换上一身新衣服回去见自家小家伙,但事出紧急,他根本没有其余的时间去将身上的污浊洗干净再回去。
玄旻说:“黑月营的那些成员都已经剿灭干净,但是那个黑月营的营主却在一帮手下的维护下逃了,是属下无能。”
黑月营营主逃跑这事儿沐渊白自然是知道。
提到黑月营营主,沐渊白眼中的杀意无法继续掩饰。
那个家伙……就像是一根泥鳅,滑滑的,怎么也抓不住,还反咬了一口。
手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痛,传了过来,沐渊白袖子下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
发现沐渊白手臂不对劲,玄旻索性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继续追问:“殿主,你这几天失踪到底去了哪儿?请恕属下直言,属下感觉你身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连玄旻一眼都看出了他的问题,沐渊白也不知道自己这手还能再藏多久,以那小家伙的观察力,只怕不消多久,他手有问题的事儿便会暴露。
“遇上了黑月营营主。”
听到沐渊白声音平淡的说出这句话,玄旻却觉得心头一惊。
什么,在他们绞杀黑月营帮众的时候,殿主失踪居然是因为遇到了黑月营营主?
见沐渊白不想多说,玄旻只好闭嘴不再问这事儿,和沐渊白开始汇报这次的行动进展。
那黑月营营主手段残忍,他们在闯入黑月营老巢之后,发现黑月营里面有一个石洞,那个石洞里面传出一股子腐烂的臭味,让他们想不注意都难。
后来他们冲进去检查,发现那石洞里面居然是上百颗……
人的脑袋!
是的,只有人的脑袋,身子全都不在,也不知道那些尸首的身子到了哪儿。
听到玄旻说的这些话,沐渊白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炸现。
黑月营的石洞中全是人的脑袋?没有身子?
在北平曾经捞起过几十具无头尸,当时那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有那么一阵子老百姓都不敢随意出门,就怕下一个无头尸就成为他们。
一边是没有身子,只有脑袋的尸首,一边是没有脑袋的尸身……
答案昭然若揭。
原来那一起惨案居然是黑月营营主犯下的。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玄旻磨磨蹭蹭的不想离开,最后说下一屁股坐在沐渊白对面的石凳上:“殿主,最近我也没有什么事,不如我叫些绝杀殿一起守在王府吧。”
虽然殿主不说,但他能看出殿主的身子似乎有点问题,如今殿主夫人的身子也不好了,据说是殿主夫人身上的欧家封印导致她身体越来越差。
他们刚刚剿灭了黑月营的老巢,并且斩草没有除根,以黑月营营主的个性,他一定会带着剩余的帮众卷土重来,对王府进行报复。
王府两个主子身体都不好,这个时候王府更应该被守得固若金汤才对。
想到安以绣的身体,沐渊白点头同意玄旻的提议。
“着重保护好王妃,至于其余的人加快速度寻找欧家。”
“是!”
等玄旻离开,沐渊白撩开衣袖,伸出左手,左手上有一个和掌心差不多大的凸起印迹,全黑色,里面隐隐有血管暴起,且这黑色有往掌心和手背蔓延的趋势……
这东西是前几天他和黑月营营主交手时被黑月营营主种下的。
虽然他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黑月营营主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无非就是害人的东西。
如今他感到手掌上的东西一阵一阵隐隐的疼,有时候甚至连他这只手都有些使不了力气,或者可以试一下将这团腐肉用小刀剜去。
说做就做,沐渊白拿出匕首隔上手心的那一团腐肉。
切肤之痛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沐渊白经历过无数的打斗,也受过不少伤,纵然如此,这种痛还是让他止不住皱起了眉头。
“王爷。”
一阵幽幽的声音在沐渊白身后响起,沐渊白回头,只见安以绣穿着白色裘衣,披着一袭纯黑色披风站在他身后。
她的视线定在他的左手上,显然已经将一切都看入眼中。
此时的沐渊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急急忙忙将左手收入了袖口,冲安以绣一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娘子,你怎么起来了?走,为夫陪娘子再去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