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了,总是新的早晨。【92ks. 】明媚的阳光,把长安城划了一道深深的弧线,静谧的洒在人们眼前。从最中轴的未央宫,长安向四面延伸,我想一眼就能望得见,那最深似海,山茶般芬芳的地方。那里有我想见的人,好久都没有遇见。
这时无风,也无雨,只有人间的战事,在每每催逼。还有夜晚蟋蟀的叫声,在我还没来得及启程,就听到了它们的声声嘶嚎。那是静夜里独有的绝响,吹拉弹唱,它们一个比一个动听,搅动了我的睡梦。
我却要在这晨幕中启程,和我的五个火头军兄弟一起。虽然我得了汉武的正式任命,但却不能像其他大员那样的招摇过去。相反,我们甚至在能抵达车师之前,一直都要隐匿自己的身份。汉武被刺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帝国的各个角落,那些蠢蠢欲动者,他们的本来面目不免要显露出来。尤其我这位直接上司侯少,可以想象出他心里的惶急又兴奋,所以我过去得慎之用慎,不到万不得已不暴露自己。
这次我们混杂在一批为西域运送军粮的粮商中,还有一大帮押送的军士。这些人,大约有两千人之多,表面上是保护军粮的在路上,实质上是汉武安排下来,供我暗地里指挥,到了西域好预防不测的。万一有危害到帝国的重大危险情形发生,我直接得可以先发制人的权利。
这一批人的军事统领名叫徐海,直接听命于我指挥。我们就在天色微朦中,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这一路行着过去,刚开始还好,与长安景色类致,都是山峦青青,一望无垠的秀丽。这越往西去,荒山野岭的,就越发显出萧索,那沙尘出没,人群稀疏,越看出一副悲景了。
我们却越显出小心来。到了这里,离境之外,我们作为还承担着押送军粮的职责,就不能只仅仅顾惜着自己的生命。这粮食,对于军人,可是如生命线一样重要。我们这一路过去,首先要通过的是楼兰国,对于这个小国,上次说了已经被我们收伏,所以尚不存什么大碍。但是自从楼兰国成为东西交通要道,各色人等,就纷至沓来。
在这里不仅有汉人的商户,还有从内地而来,游手好闲,想一夜暴富的人。甚至还有匈奴的奸细,混杂其中,他们随时都紧盯着汉军的哪怕一点风吹草动。这次他们看到我们济运过去的大批粮草,同时动起了心思。不仅匈奴人,甚至那游手好闲过来,暗中结成团伙的汉人,都打起了这批粮草的主意。其实,在我们还没有出境前,那里的草寇已经打了我们的主意。只是因为我们队伍确实过于庞大,而且关内军事戍所机构重重,他们才不得已罢手。但他们在我们还没有到达这边之前,已经把我们的消息告诉了这边的汉人团伙,叫他们要趁机下手。
这一批军粮,看来从一开始,就陷入在重重危机之中。我们补充了些水源,以及骡马的换替,就准备着继续开拔上路。从楼兰以外,更大的荒漠连天而来,风尘时常刮得连人眼睛都难以睁开。而且这边气候温差很大,白天还是热气炎炎,晚上就凉入骨髓。水源也是老大难问题,我们专门聘请了楼兰向导,叫他来给我们引路。
又是席不暇暖的一天,我们从楼兰出发,已经过去了有两三天时间。我们的向导带着我们,这次到了一个绿洲边,好是清凉,都好几天没有洗过脸,洗过身子了,许多人跑过去首先就奔向了那绿水出没的地方。我们的许多士兵也解下了胄甲,下得马来,去那一汪绿绿的水边。
我这时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这是我自从军以来,就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望一望当地的山势走向,以及坡度急缓。尤其那如果存在着隘口处,或者居高临下的地方,这是首先要注意的地方,怕敌人从此处来袭或者设伏。这次我看到偏西北方向,有一偏高的巨大岩堡,恰好挡住了我们视线的去路。那个岩堡的附近,竟有三三两两的驼商,在那里休憩。
“这里还有什么行商?”我不禁生起疑来。而且他们那几个行商,好像是不经意间的,也望到了这边的绿洲,正在往我们这边靠近。“快去告诉徐海,叫他命令他的所有士兵们上马!”我对靠得我最近的火头军兄弟发出了指令。他也看到情形不对,立马就按照我的指示,把我的命令通报了他。
徐海从来没有来过大漠,虽然这一路过来,自然的风沙他是领略到了厉害,但这边的战事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一件。他见到我就因为见到几个驼商,就要叫他的战士上马,显出有些老大的不情愿,但他还是执行了命令,因为毕竟我才是这里最大的主儿。
我们的战士听到号令,虽然心里也有一百个不乐意,可是军令如山,他们也不得不遵从。这时候,那几个驼商,他们越来越近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呢?我混在行商里,眼睛一直不停溜的把他们注视着。这不看还好,一看可把我的心脏又咕登了一下。我不禁把行商的破草帽,又拉了拉紧,把自己的脸遮得更加严实了些。
你们猜我遇到了谁?是他,又是他,他们这几个人,再会来装作西域的驼商,我还是看得清楚,他们就一帮匈奴人的嘴脸。那眼睛,那鼻子,那脸庞,除了那常年待在长安里,不见过世面的老百姓,稍微一用心,还是能分得出西域人和匈奴人的细致差别来。
他这个人真是胆大,竟敢来亲自窥探我们的虚实。他左瞅瞅,右看看,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