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雨茗见面,几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我的情绪太激动了,可以说完全处在崩溃状态。
我受不了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受不了!
尽管,也许是英婕做了工作,也许出于对雨茗身体状况的考虑,警方并没有给她戴上手铐,也没有要求她换上特制的囚服,但只要看她被警察一左一右夹着,我就难受。
被拉起来之后,英婕默默递上几张卫生纸,让我擦脸,说起码先把血止住,如果我还这么冲动,那她只能把我带走了。
桌子对面,一名我曾经见过,也是英婕同事的重案组警员冷着脸,向我宣布说探视时间只有十分钟,有什么话快点说,如果实在没什么好讲的,我可以先回去等消息。
英婕有些不乐意了,走过去,拉着对方嘀嘀咕咕一阵,那家伙想了一会,点点头,招呼其他几名警察出去,最后说了一句,“英警官,你这样做已经违反纪律了,这个案子你不经手,自己悠着点。”
说完,对方几人转身出了预审室,将这个阴森封闭的空间留给我们三人。
英婕叹了口气,“江潮、雨茗,出于安全考虑,我不能离开,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当我不存在好了。”
雨茗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感激,说,“英警官,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很快的,不会再让你们警方为难。”
英婕的脸色同样很难看,挥挥手,意思是你们快说吧,别管我。
雨茗的目光落在我脸上,默然十几秒,问我,“潮潮,我的信…你和简约看了吗?”
“看了。”我回答的还算平静。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就算再不忍,再想折腾,根本于事无补,我只能强迫自己静下心。
“那,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明白!”
“好,”雨茗点点头,顺手将落在前额的一缕头发捋顺,又问,“简约同意了吗?”
“同意什么啊?!”
我心里难受,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她。
“傻瓜!”
雨茗轻轻喊我,“潮潮,你说同意什么,答应和你结婚,答应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啊!”
“可…”我抬起头,迎着雨茗的目光,“可你怎么办?”
“我?”雨茗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立即自问自答道,“我…我也好好的啊,好好生孩子,好好劳动改造,争取早日出狱,重新做人啊!”
“茗姐,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啊!”
我又流泪了,不过这次没有喊,断断续续道,“英婕说了,我请的律师也说了,我们可以争取轻罪辩护,你根本不用进监狱啊!”
“是吗?”
雨茗却笑了,“傻瓜,判决下来了吗?没有,对不对?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不用坐牢呢?轻罪辩护?没错,可,判一年是轻罪,判两年、三年,好像也算是轻罪吧?何况政府能给我多久缓刑期,这谁能说得准啊?潮潮,别犯浑了,我们都要面对现实的,听话,你回去就和简约领结婚证,在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之前,和她举行婚礼,这样我就算进去了也能安心。”
这特么的,我听着,想跳长江的心都有。
怎么回事啊,雨茗和简约说得话如出一辙,干嘛呢这是,就像两人提前约好了一样!
几天之前,两个女人还都绷着劲儿,谁也不松口,都想和我在一起生活,现在可倒好,把我推来推去的,就像我江潮不是人,根本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愿意沾!
“茗姐,”雨茗说完,好半天,我才道,“你不是说不甘心吗?你不是说想和我结婚吗?怎么才一个晚上就改变心思了?”
“潮潮,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吗?”
雨茗还在冲我笑,“傻小子,唉,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潮潮,你的情意我雨茗心领了,可你想过和我结婚的后果吗?你的人生履历上将会落下一个大污点,干妈和叔叔后半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我们的孩子…孩子…”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哽咽道,“我们的孩子以后会知道自己有着一个什么样的妈!”
双手捂住脸,雨茗开始轻声抽泣起来,良久才又说,“潮潮,醒醒吧,你别让我着急好吗?你要不听我的,回头再动了胎气出点意外,那,那你就是要我雨茗死啊!”
…
这次对话,我不晓意义何在,唯一让我稍稍安心的是,除了一开始以及和我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其他时候,包括雨茗最后被警方带走,她的表情都还算平静。
只不过,雨茗对我下了死命令,说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要求,那么就算她明天获得假释从看守所出来,也不会回去和我们住在一起,她会自己找一个地方,独自一个人熬到生产那一天,安安静静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该怎么着怎么着,马上坐牢或者缓刑,听天由命。
最狠的是,雨茗警告我,如果我不同意,从明天开始,她再也不会见我,就算被迫见面,也不会再和我多说一句话!
直到雨茗离开,她的背影再一次像昨晚一样消失在我面前,我都没有回过神,不明白为什么雨茗那么心狠,会这样说!
而且,她留下的信好像和刚才不是一个意思啊,她明明不甘心,可…为什么偏偏要这么说呢?
从市局刑警队出来,英婕陪着我走了很久,最后,来到一个岔路口时,英婕问我,“潮哥,你现在准备去哪里?要不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