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阿黎拼命地奔跑着,却还是被一直紧跟着她身后、浑身是血的梁蓉扑倒了。
梁蓉脸上也是血,猩红色的血液,从她的眼睛里汩汩流淌出来,越来越多,似是要汇集成一条血红色的溪流,然后满满地将她彻底淹没掉。
阿黎被吓到了,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心底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裂。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看着怀里的女孩儿不停地挣扎,不停地尖叫,薄寒池紧紧拧起眉,湛黑的眸子,瞬间暗了暗,阴沉得如同这个初冬的夜色。
他低头,温热的唇瓣贴在阿黎的耳畔,小声地喊她的名字:“阿黎,我带你离开,阿黎,阿黎”
好一会儿,女孩儿似是从噩梦中醒过来,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长睫轻轻颤了颤,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中爬满了猩红的血丝。
毫无征兆的,一张英媚的脸庞闯入她的视野中。
阿黎咬了咬唇角,压下心底对噩梦的后怕,狐疑地瞅着眼前的男人,呵呵笑了笑问道:“薄大哥,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的?”
对上那一双清明的黑眸,薄寒池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胸腔。
他眉梢一挑,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这是你的房间吗?”
阿黎噎了一下,又睁大眼睛四处瞅了一眼,旋即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见她沉默了,男人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越发的肆意和张扬,“这是你的房间吗?嗯?”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尾音也故意被他拖得长长的,透着让人心颤的磁性。
阿黎心头一跳,连忙垂了垂眸,长而卷的睫毛挡住他灼热的目光。
可,脸颊却烫了起来,涨得通红。
薄寒池摊开上,不着痕迹地抚上她的面颊,只觉得掌心一片滚烫。
他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柔声问道:“小丫头,你刚才做噩梦了?”
女孩儿愣了一下,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狐疑之色,然后又垂了垂眸,几颗瓷白的小门牙轻轻地咬着唇角,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我梦到梁蓉了,她,她来找我索命”
说到这里,阿黎猛然抬起头,一双迷离的星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薄大哥,她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对吗?”
薄寒池微怔,旋即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轻声安抚道:“是的,她的死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她就算要找也应该找撞死她的那个人。”
顿了顿,他又不动声色地补充了一句:“傻丫头,如果她再敢去你的梦里找你,她不要跑,直接把她打跑就是了。”
阿黎狐疑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很认真地点点头,“那我听你的。”
“乖!已经很晚了,睡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学校。”
“好。”
从来没见过这样乖巧的阿黎,一时之间,薄寒池还有些不习惯,他缓缓地勾起唇,那双湛黑的眸子有暖意晕开,如昙花盛开的瞬间。
阿黎刚躺下闭上眼睛,忽又想起什么,她飞快地爬起来,纤眉微微蹙起,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得回自己房间去睡,我还没洗澡的”
她坐起来的时候,蚕丝被从她的肩头滑下来,瞬间露出一片细腻又白皙的肌肤。
房间里,壁灯光有些昏暗,是暧昧的红色。
薄寒池眸色一暗,眼神瞬间就变了,眼底压抑着的不停翻涌着。
似是察觉到身边男人异样的目光,阿黎愣了愣,等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子滑落,一张白净的小脸毫无征兆地涨得通红。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被窝里,就连耳尖也烫得厉害。
阿黎蹙起眉,满心的幽怨,昨晚上睡觉前,她怎么就把自己脱得这么干净呢!
“阿黎”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的,透着极致的暗哑。
阿黎心头一跳,下意识地伸手裹紧了被子,一双迷离的眸子低垂。
薄寒池不由得笑了,薄唇微微翘起,故意打趣地问道:“你这样不热吗?”
躲在被窝里的女孩儿,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只露出一个小鼻孔方便呼吸,其他部位全都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又像刚才那样丢人。
犹豫了一下,阿黎闷闷地回道:“不热”
才怪!
室内的温度都达到了二十七八度,她还把整床蚕丝被都裹在身上,能不热吗?能不热吗?她早已经热得连呼吸都变得不一样了。
“真的不热?”
他压根不信。
偏偏,阿黎就是死鸭子嘴硬,“当然不热。”就算是热死,她也得自己受着,谁让她喝多了之后连自己房间都不认识了。
薄寒池垂了垂眸,薄唇微微翘起,呈现出一抹极好看的弧度,“阿黎,你这样把被子搂在怀里,我盖什么?”
被窝里的女孩儿咬着唇角,为难地探出一个小脑袋来,一双漂亮的杏眸直勾勾地瞧着他,踟躇地说道:“那,那你能帮我去我房间拿睡衣吗?”
她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一定会被看光光的。
虽然他们已经很亲密了,也不是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但她现在才高三啊!她不想自己的学业因此而中断,她还有梦想要实现。
她的声音软糯糯,娇绵绵的,轻飘飘地落薄寒池耳中,只觉得连心尖儿都颤了一下。
男人忽地笑了,宽厚的掌心强势地落在她头顶上,又胡乱地揉搓了几下,轻声应道:“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帮你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