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瑞本想连夜的离开京城的,可是身上的伤似乎真的经不起舟车劳顿的折腾,所以,思量了之后,他转身拐进一个小巷子里,这个小巷子里有他花五十个铜板租来的一件破屋,一直以来,他都是在破屋里栖身的。破屋在小巷子的最深处,当他一拐一拐的走进小巷子深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所到之处都关门闭户的点起了烛火,因为这里是属于城区,就是这穷困的百姓家也没有喂养鸡鸭猪狗这些家禽牲畜,连鸡鸣狗吠都听不见一声……
反倒是杜瑞沉重的脚步声在小巷子里回响,他看着自己身影印在小巷子的破旧墙壁上,耳际听着自己粗重而艰难的脚步声,他突然有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就像是有一个很大的东西从很高的地方重重的摔下来……杜瑞赶忙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一切如常,这个小巷子唯一在动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影子……他有往前走了两步,再突然扭头一看,还是原来的样子,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想必是自己之前遭了一顿毒打,所以耳朵出现了幻听吧。
他继续往前走去,借着昏暗的月光,他已经看见自己那一扇破旧的大门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觉,他还准备明天天一亮就雇一辆马车出城去,这时,他的手不禁的摸摸怀里揣着的那一张二千两的银票,虽然身上还是很疼,可是他却又着很大的满足感,兜里有银子就是好呀,要不然他就算是不被人砍死打死,也要被活活地饿死不可……
现在他突然想起莲姨来了,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打着怎样的算盘他真的是想不明白,一会儿要花五万两买他的性命,一会儿又白白的给了他二千两银子。难不成之前她说的花钱买命的事情只是为了吓吓自己吗?希望自己口风严一点,不要随便的事情给泄露出去了吗?
这样阴晴不定的女人的杜瑞再也不想花心思去猜了,他以后得离这个女人远远的,要不然某一日被人抛尸街头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因为双手在赌坊里被虎头金用脚碾过。所以手背上都是凝固的血块,手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准备打开他那间破房子的大门,可是因为手上有伤,拿着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里,他不耐烦的骂了一句:“他妈的,连一把破锁都欺负老子,见老子好欺负吗?”
因为烦躁。他的手更不稳了,钥匙有好几次就在锁孔的边缘,愣是插不进去,反而把那把有些年头的铜锁弄的“哐当哐当”的直响,更令他心烦意乱的。要不是身上有伤,他恨不得一脚就把这破门给踹开……
“开不了锁吗?我帮你吧?”一个温和而又充满友善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遇到好人了?杜瑞心头一喜,这时候他太需要一张床了,有人帮忙打开门再好不过了,赶紧说道:“那谢谢你了。”可是他的话一出口,就觉得有地方不对劲,这身后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刚刚在哪里听过一样?想着。他一回头,就看见冯景博俊雅无边的笑容在黯淡的月光之下安静的展露着,他好看的唇角微微的上扬,清明的眼眸依旧是气定神闲,而那笑容宛如月色之下悄悄开放的夜来香,是一种安静而悠远的美……
杜瑞见了他。心房没来由的一颤,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杜瑞的第一感觉就是末日到来了,莲姨真的不打算放过他,现在让这个厉害的男人跟踪到这里来结束我的性命了,他终于想明白了。莲姨之所以在赌坊里放过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死和她有关系,而且还有那么多人亲眼看着他是莲姨就出来了,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这破旧的小巷子里,别人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寻仇而被杀的……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本来就慌张的瞳眸里顿时放出死灰一样的光芒,“恩,恩公,怎么,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望着他眼眸里惊慌,冯景博一笑,“我既然是你的恩公,已经到你的门口了,你应该请我进去坐坐吧?”说完,他伸出手来,轻轻地一拨,铜锁应声而掉。事实上,他没有等杜瑞开口,就自己推门进去了。
而杜瑞反而不敢进去了,难道这个人打算在屋里杀我吗?是了,杀人灭口的事情自然是越隐秘越好了,在屋里头杀总比在外面杀掩人耳目吧?
“我这客人都进来了,你做主人的总不能老站在外面吧?”冯景博温文儒雅的笑着,俊雅的脸上总是那么的闲适而平和。
杜瑞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的,可是现在他真的没有力气再做这种无谓的挣扎了,就算是他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自认为不会跑出十米就给人截住了。想想各种可能都无望了,他才硬着头皮往屋里挪着脚步。
这间破屋里,到处都积满了灰尘,黝黑的房顶上还挂着蜘蛛网,一个个大肚的蜘蛛像将军一样虎视眈眈的,唯一干净一点的地方就是在床铺了。不过,床铺上也乱七八糟的堆着床褥,像狗窝一样。冯景博立在这破屋里,脸上仍旧有着淡淡的笑容,而且他还饶有兴致的环视了一番,似乎这里不是一间低矮的破屋而是风景优美的名胜古迹。
杜瑞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心里仍旧没有底,因为,冯景博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可以杀人而无形的人,之前在吉利赌坊里,杜瑞见他儒雅fēng_liú,以为只是莲姨认识的哪个富家少爷而已,没有想到就在他的谈笑间,居然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