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瑜洁顿时眼前一亮,“我数来听说瑜秀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是瑜秀面对本官的从容之色已经让人敬佩万分了。”
“事已至此,纵然是害怕,惊慌又有什么用了?既来之则安之,听天由命吧。”瑜洁用眼眸一扫胡大人身边那一几个拿着镣铐的人,神色还是镇定自若,眸子平静的如无风的湖面一样。
胡大人嘿嘿一笑,“瑜秀的胆识很多的男子都不及呢。”说完,他就望向站在瑜洁的身边的瑜临月,瑜临月此刻虽然脸上还有着武将一样的蛮横之色,可是他的眸子掠过那想镣铐的时候,目光忽闪不定,不管他如何的掩饰,惧意还是能够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瑜洁知道胡大人所指的男子就是二哥瑜临月,二哥瑜临月本来是一名武将,按理说,他心理素质比谁都强硬的,可是到了这样的关头,居然是怯意难掩,还不如儒雅的大哥和自己,二哥的表现真的是欠缺了些,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二哥,二哥虽然是一名武将,可是他什么时候上过战场?平日里不过是接着父亲的名头作威作福罢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当这么一天来临的时候,自然是心生怯意了。
不过,二哥被胡大人如此的轻慢,瑜洁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她缓缓的抬起眼眸,如星辉边灿烂的眸子一扫胡大人的脸,唇角略勾,“大人说的是哪里话?每个人都有胆怯之心,只是每个人的心里的胆怯是论事而发的,大人赞我好胆识,可是有些人却觉得我愚钝也说不定呢?因为愚钝,所以对何事都不上心。那些失心疯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害怕,不知道疼痛吗?”
“瑜秀没有必要妄自菲薄,我刚才只是诚心诚意的觉得瑜秀是我见过女孩子之中最有城府的一个。绝对只是想加以赞誉,并没有别的意思,还望不要多想。”胡大人脸色有些僵硬,自己刚刚只不过是望了她身边的瑜临月一眼,居然就被她听出话中之意了。
“我没有多想,大人不必多想才是。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小女子可不想耽误了大人的公差。”瑜洁平静的说着,并且把自己的双手伸直。然后递了出去,似乎就等着镣铐来铐一样。她不明白眼前的这位大人何以对她这个阶下囚如此的客气,但是她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人到了何等的境地都不要输了自己的志气,这样的话,除了更加让人蔑视之外,对于别的事情根本没有丝毫的帮助。所以,到了这一刻,她不知道未来等着她的什么,可是她也要把头颅抬得高高的,挺直了脊梁,不能因为父亲所犯下的错而压弯了脊梁……
她的凛然之色让胡大人一鄂。本来给犯人带上镣铐是的职责。没有想到这瑜秀居然反客为主,自己主动的要求抓紧时间和带上镣铐。这反而让胡大人觉得自己特小人了,他随即笑笑,把脸凑到瑜洁的跟前小声地说道:“瑜秀天生丽质,这粗劣的镣铐怎么能够加在瑜秀的身上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天都会觉得我是唐突了佳人,所以,这镣铐就给瑜秀免了,瑜秀只要乖乖的跟我走就好了。”
瑜洁一愣,那些泛着金属冷硬光泽的镣铐不是为了我们瑜府的人准备了吗?怎么现在反而不用带镣铐了呢?
那胡大人看见瑜洁一脸的疑惑,接着说道:“瑜秀你不用觉得奇怪,来之前,衡宇贝勒爷已经跟下官说过了,一定要厚待瑜秀,所以,这镣铐这种小事,下官还是有权利做主的。”
瑜洁一听,立刻释然了,她没有想到衡宇对自己的事情关注到了这种程度,他一听说自己即将被大理寺收监,已经把大理寺的人给哦打点好了。她知道打点大理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他是一个贝勒爷,这其中恐怕付出的也不少吧。
瑜洁免于镣铐加身,而瑜凌然和瑜临月没有免去,这瑜家的两名男子最终以阶下囚的姿态由大理寺的囚车装着穿街过市,其中的窘态是可想而知的。当街道两边的行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或者是扔菜叶和臭鸡蛋的时候,瑜洁闭上了眼睛了,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是痛苦的,父亲犯下的错是足以让百姓们震怒,瑜府对于老百姓和朝廷来说都是有罪的,今天被人唾弃可以说说罪有应得,即便是这样,想到瑜家那黑暗无边的未来,瑜洁还是心如刀绞,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无论她有多么充足的心理准备,她还是难以接受的,唯有选择去逃避,她闭着眼睛任由那些辱骂声在耳边滑过,她紧闭着双唇,不过唇瓣皮肉包裹之下的牙齿却咬得咯吱咯吱的响,这隐忍的声音背后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瑜洁,不要难受,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一缕温柔的声音拂过她的耳际,那些辱骂的声音在这一缕的声音之下显得很无力,竟然慢慢的消退下去了。
这一缕熟悉的声音令瑜洁心头一颤:是景博!景博就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吗?耳际那一缕声音是那么的清晰,就像是他在耳边低语一样……她睁开眼睛,在那些愤慨的人群之中寻找……
他是那么的出众,一尘不染的月白锦袍,使日月星辉都黯淡的眸子,眸子里如网一样向她扑来,如此完美的男子在她如此落魄的时候还守着她,她突然间觉得心里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他就是那一剂止痛的良药……
冯景博见她发现了自己,随即浅浅的一笑,“瑜洁,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