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状态，绝不可能没有任何缘由地发生剧变。
戒善平日间虽然混账了些，但对小娥，总体上还是保持着敬畏的。
他就算再怎么煞笔，也该知道能一口盐汽水将他冲上天空的女子，绝不是他能招惹的。
那是什么让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谨小慎微，甚至可以用孟浪的态度来对待自己这个来头挺大的女弟子的呢？
要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实在太简单，云天甚至不需要用上半身来思考。
——戒善遇到“小娥”了。
虽然云天守了半晚上，但他明显守不住戒善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实际上云天自己本来就很累，根本就做不到全程清醒。
如果戒善遇到女妖魅惑以后能警醒些，或者说就是稍微有点自觉，弄出点声响什么的，那自然是没问题。
但如果戒善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有意避开他，那除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死盯着，不然戒善必然会中招。
很明显他中招了。
而且看着他的贱相就知道，他一定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
云天忍者一巴掌抽死他的冲动，低声询问道：“师傅，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一下。”
戒善神态萎靡却又春风得意地，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说吧，老衲今天心情好，你随便问。”
云天死死地盯着戒善，冷冷哼道：“你有道德吗？”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在怀疑为师的人品吗？”
“我不是在怀疑，你这个人根本没有道德概念吧。”
戒善很生气，跳起来举起拳头。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揍云天的意思，问题是他现在身体很虚弱，而且云天这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所以他可耻地怂了。
“哼，不跟你这样的小屁孩一般见识，我告诉你，为师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对吧，小娥。”
“什么？！”小娥一脸的懵逼。
戒善嘿嘿地贱笑起来：“哎呀，你装什……哎哟……”
云天顺手拿起一根燃了一半的木柴，砸在戒善的脑门上，后者惨叫一声，瞬间倒地不起。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娥被吓坏了，惊骇地睁大眼睛看着云天：“二师兄，你干嘛打师傅。”
云天心中余怒未消，咬牙切齿地道：“因为他该打。”
说着，云天心中的无名火更是炽盛，举起木棒还想再打。
小娥连忙伸手拦住了他：“二师兄别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被小娥问到发生了什么事，云天心中的怒火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窘迫，他窘窘有神地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毕竟是个难为情的事情，说出来大家都会觉得尴尬。
不过小娥却误会了，不知道想到哪里去，总之脸色很不好看：“你不说也没关系，一会儿师傅醒了我再问他就是了。”
问戒善？
云天差点跳了起来。
那可不行，一方面戒善这家伙满嘴污言秽语，不知道会扯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另一方面如果他不主动说出来，那岂不是显得他很心虚吗？
“这事儿，其实是这样的！”云天组织了下语言，缓缓地说道：“昨晚上我遇到妖怪了，有个女妖扮作你的模样，出现在我身边想要害我，被我用骷髅项链击退了……我一想，师妹你有仙法护体，我有骷髅项链护身，师傅却什么也没有，我怕他出事，所以就守在他旁边。”
小娥恍然大悟：“所以今早上你才睡在师傅的庇护所旁边，我还以为你梦游呢。”
云天继续避重就轻地道：“我也提醒过师傅，让他注意一下，要是发现有漂亮的女子魅惑他，一定要小心，而且我也守在他旁边，本来以为一切无忧的……”
小娥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你是说师傅被女妖暗算了吗？那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怎么看出来的？”
云天期期艾艾地道：“师傅明明休息了一整晚，早上起来却显得萎靡不振，黑眼圈非常的严重，而且他对你……他明显是被那妖女给采补了。”
“他被妖女采补了，干嘛对我露出那样的表情……啊，这个混蛋……”
小娥想明白了。
她的小脸气得通红，抢过云天手里的棒子对着戒善就是一顿胖揍，直接将将对方打出了眩晕状态。
戒善快要哭了，醒着的时候被二徒弟打晕，好不容易醒过来，却被昨晚上还热情满满的三徒弟打，而且这个三徒弟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了？”戒善满地打滚，捂着脑袋道：“小娥，你怎么了？”
在他的心中，大概是觉得小娥发神经了吧。
小娥还想再打，却被云天拦住了：“你看你，手都染上火炭变得脏兮兮的了，着什么急嘛。打死了他倒是没事，关键别把你给累到了，把干柴给我，我来帮你打。”
噗嗤，小娥忍不住笑出了声，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只有戒善在一旁气得全身发抖：“喂，我说你们两……哎哟……”
小娥依旧觉得心中有气，随手扔出干柴，再次将戒善打入了眩晕状态。
打完了人，她的心情彻底底舒畅了：“二师兄，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定力的嘛。”
云天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
这个时候的回答特别的重要，如果全盘承认自己的定力，倒是显得伟光正了，却在某种程度上否定了小娥的魅力，这显然是与真理相悖的，会显得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