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隐在看到云姝的那个时候,那面色难看无比,像是受到了大惊吓之后又想到了什么,甚至连刚刚走开的蔡妙萍都没有看到,又或者是他看到了,只是没得心情和人打声招呼罢了。
他这额头上有一头的汗水,也不知道是惊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
云姝掏了帕子递上去,谢淮隐原本倒是紧张的慌,可看到云姝这动作的时候,他倒是没有那么的在意了,他看着云姝手上那帕子没有伸手去接,倒是朝着云姝露出了笑意来,示意帮着自己擦两把,以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
锦瑟看到谢淮隐这般动作,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来,晓得晋王殿下如今又是开始这般无赖起来了,小姐没一开始就给了人白眼,那晋王自是不会做出这等动作来的,可现在小姐并没有反对,那多半也便是要妥协了。
锦瑟是个聪慧的,也是个有眼神的,当下就扯了梅子走开了一些,站的远远的,看着其余有没有人过来,也算是给了云姝和谢淮隐独处的时候。
云姝上前了一步抬手执着帕子将谢淮隐额头上的汗水拭去,“这般紧张又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个人罢了。”
谢淮隐享受着云姝帮着擦拭汗水,甚至还抬看抬下巴,示意这下巴上还有汗水,云姝瞧着谢淮隐那得寸进尺的模样真心很想直接将手上的帕子直接丢他脸上去,罢了,这失去了先机现在再同他这把你的较真也委实是没有多少意思,云姝从善如流地帮着他擦了擦下巴。
“你说你这是特地折腾我来了吧?”云姝没好气地道,“就那么大的胆儿不惊吓的,瞧你那一脑门子的汗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呢。”
锦瑟偷偷地瞄了一眼过来,瞧见自家小姐这般不情不愿的模样心中也忍不住是觉得有几分的好笑,如今这般用小姐的话说是越发没得下限和节操的晋王还不是小姐给惯得,这嘴上是半点也不留情的,却也没真的将帕子丢到了晋王的面上不管不顾的不是,小姐自己心中不也是没舍得么,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这也可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得了,我这胆儿不肥就是了,小白胆儿也可算是肥了吧,见识的场面也可算是多了,但小白还不照旧被吓到了,刚刚你那是没看到小白那脸色,可没比我好多少。”谢淮隐自己丢了人之后自然是希望旁人之中有更加丢人的,这首当其冲的就是他那两个好友,不过谢淮隐这话倒是半点也不作假的,刚刚白泽宣在看到那个聂毅的时候,饶是他这般已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场也便是变了颜色,要知道小白才是那个镇场子的人,结果这镇场子的人自己先慌了场子了,他这个不镇场子的人能不慌么。
“这可不是我说,那人长得可真真是像,”谢淮隐拉扯着云姝的手,就着她的手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惬意地感受着软玉温香的温情,“除了那年岁稍稍年轻了一些,其余的那可是像到了极点。”如果不是那年岁年轻的不像话的话,谢淮隐觉得自己都快要见鬼一样感觉了,那可真是像到了极点,让人有一种几乎要发毛的感觉。
“刚刚妙萍也同我说这事儿呢,我看这事儿多半也是瞒不住的,风言风语的早晚也是要传到公主耳中,委实不大好控制,王诗语这人只怕带着这人来也别又深意,你同公主亲近的时间多些,公主的习性你应当清楚才是,我觉得公主一贯是个头脑清新的人,自是不会因为这般一个相像的人而不同吧?”
云姝也不挣扎开,径自问着谢淮隐,谢淮隐同谢瑾婳处的时间可比她长多了,自然地也比她要更加清楚了解谢瑾婳才是。
谢淮隐沉吟了好一会,这才慢慢悠悠地吐了一句:“这事真不好说。”
谢淮隐可还是记得最初他那个驸马姐夫战死沙场之后七姐那是好几天的不吃不睡,若不是当时父皇撑着场面生生地将人从公主府上拉扯到了皇宫之中,只怕她便是要将自己生生地折腾死了殉情也未必,之后便是狠狠地大病了一场,等到这病好了之后,那原本还算十分活泼的性子也一下子消失无踪了变成了现在这样冷静自持的。可即便是这样,谢淮隐也还是不能够冒这样的风险,现在的他对于王允那一家子是越发的厌恶了。
“反正我是觉得能不让姐姐见了人最好,虽说这可能性委实是有些小,但好歹也是要争取一下的不是,”谢淮隐想了想道,那神色之中还是有了几分的紧张,反正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七姐见到那人的,“现在我真心是想将那两个人给大卸八块了,不然就将那个叫聂毅的给大卸八块了也好,这样一来那还倒是干脆一点。”
“成啊,也不是不行的,”云姝见他脸上也没有汗渍了,收了帕子,同他站在一处,平稳道,“你要是将高丽的太子夫妻二人给大卸八块了也没什么,顶多就是同高丽之间开战罢了,咱们大庆也可算是安稳了两年,好不容易这边关安稳了,没了那些个天灾人祸百姓开始安居乐业了,国库也可算是有了银子,这军饷还是拿得出来的,真要找个借口的话或许还能用除了当初这同海寇那不算是大场面的战争寻了一个更大的战场给将士们寻了一个更大的战场去历练历练。这成败么,咱们大庆收拾一个小国应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话听着像是十分中听的模样,但谢淮隐清楚的很,云姝说这一句话可不是真的赞同他刚刚的话,那满满的反讽味道如果他还真的半点也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