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云朵当日抱着桥松被那黑洞吸了进去,一路向下坠去,然后重重地落在一个物体上,并没受到什么伤害。桥松仍在昏迷之中,云朵叫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抬头望去,四周灰雾茫茫,无边无际,空气阴冷潮湿,一团一团黑色的雾霾如幽灵鬼火般在空中飘荡,云朵紧紧地抱住桥松,心中祈祷着无尘能早一些找到自己。
这时忽然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然后云朵感觉到整个地面被抬了起来,低头仔细看去,顿时吓了一跳,她和桥松哪里是落在了地面上,分明正好落在一个庞然怪物的背上,那东西长得一身灰黑,由于长久未曾移动背上满是青苔和淤泥,几乎与周围的颜色融于了一体,如今闻到了人气,半梦半醒间将背拱起,一只魔爪从地下伸出,便向云朵抓去。
云朵没想到这东西的动作如此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闪,人便被抓到了半空之中,她心中一惊,急忙召出龙鳞剑,寒光一闪向身后挥去,那根魔爪应声而断,云朵掉落在泥水之中,溅起一片水花,这时云朵才看清楚,灰霾氤氲的浓雾下竟然是一片沼泽。
那长着无数怪爪的魔怪名叫魇魔,它是由天地之间恶蚀混沌之气孕育而成,是这世间最污垢不堪的魔物,由于被关在这黑魔地狱的时间太久,实在无聊便伏在沼泽之中沉睡过去,云朵和桥松正好落在它的背上。魇魔从美梦中惊醒,只觉得背上甚痒,迷迷糊糊伸出触爪,不想竟被云朵削断,顿时勃然大怒,一声吼叫从沼泽中立起身来,站在云朵身前,黑压压地一片如一座小山一般。这东西长得奇丑,看上去就象一只巨大的黑锅,下面长满了象触手一般的爪子,口鼻眼睛都埋于腹下。
“该死的人类竟敢伤我,找死!”魇魔一声怒吼,睁开腹下的一只眼睛,一道火光向云朵喷去。
云朵脚尖轻点,一把拎起桥松疾速向后退去。一击不中,那魇魔咆哮起来,伸出十几只魔爪来,如一张巨网般纷纷向云朵卷去,云朵刚才那一避已是勉强,手中又拖着昏迷不醒的桥松,哪里还跑得掉,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魇魔捉住手脚倒吊了起来,桥松脱手而出,落在沼泽之中。
魇魔捕到云朵后腹上便裂开一张血盆大口,拎着云朵要往口里送,看着那怪物大张着溢着粘液奇臭无比的嘴巴,云朵只觉得一阵恶寒,暗想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可桥松怎么办?于是心有不甘地高声喊道:“等等!”
魇魔听到云朵的叫声,果真停了下来,他睁开腹上另一只眼睛打量着云朵,然后从腹中发出声音来,象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竟然是个女人?”
云朵见恶魇停了下来,心中的恐惧少了一些,寻思着自己肯定不是这魔物的对手,得想个办法与这魔物周旋周旋拖延时间,等着无尘前来救自己,于是人便镇定了许多,她冲着魇魔叫道:“你要吃我总得先告诉我名字吧,不然我死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鬼,被个无名无姓的怪物吃掉,岂不是死得太冤,变成鬼都不知道找谁报仇去!”
魇魔一听乐了,桀桀笑道:“你当我是猪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告诉你名字也无妨,我可不是什么鬼,名字说出来吓死你去,我便是天上地下四海八荒,无恶不作、欺善怕恶、大名顶顶的魇魔大王!”说罢那单开的眼睛得意洋洋地瞅向云朵,见云朵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毫无反应,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被禁囚在这里太久,这女娃娃这么小哪里认得?一想到自己早已被外面的世界给遗忘了,魇魔不由得颓然叹了口气,那阴厉的眼睛闪过一丝惆怅,然后闭了起来,抓着云朵继续向口中送去。
“等等,我还想问个问题?”云朵急忙叫道。
魇魔不再回答,打了个哈欠,半伏在沼泽之中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一股腥臭扑鼻而来,云朵被熏得头昏眼花,眼看着自己就要落入那密密麻麻的利牙之中,云朵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时身后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急急而来,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灰暗的雾霾中如闪电一般疾穿过来,一箭射入魇魔张开的大口之中,将魇魔的尖牙齐齐射掉一排,然后钉在魇魔的上腭之中。云朵心中一喜,知是无尘来了,她腰身轻扭,手中龙鳞剑向上一挥,龙鳞削铁如泥,只见得寒光一闪,拎着云朵脚踝的那根魔爪又被削成了两半。这时无尘已奔到眼前,伸手将云朵接住,然后一手抱着云朵一手捡起沼泽中的桥松退到了十几米外。
“没事吧?”无尘面有急色,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就知道师父会来找我。”云朵望着无尘笑得无比灿烂,只是满脸的泥垢,那笑容看上去未免有些滑稽。
对魇魔来说云朵不过只是只小蚂蚁,根本入不了眼,所以魇魔一直都在半梦半醒状态,而无尘的这一箭却是彻底地让恶魇觉醒了,它整个身体从沼泽中站了起来,腹上的一对眼睛睁圆瞪着无尘,如两个大大的灯笼。它伸出前端的一对魔爪将口中的金箭拨出,一股黄稠恶臭的液体从箭洞中流了出来,云朵忍不住一阵反胃。
魇魔的魔爪紧紧抓着金箭,他气愤地将金箭“咔嚓”一声捏成了两截,狠狠地扔到沼泽之中,然后一声巨吼,向无尘喷出一团火焰来。无尘一手抱着云朵一手拎着桥松纵身向后跃去,回头再看,刚才栖身处转眼被烧成了一片焦黑。
“照顾好桥松。”无尘将云朵和桥松放下,低声嘱咐道,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