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表情呆滞,当了皇帝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围着他,他一拍御案,冷声道:“所以,靖北王若不娶你,你就要杀了他?”
夏侯妙妙想了下,点点头:“皇上说的是。”
“混账东西!”皇上怒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说这大话?”
“皇上息怒,小女自幼长在外面,规矩差了许多,还请皇上恕罪!”夏侯王爷当即就跪下了,习惯性的跪趴在地,惶恐的说道。
心里暗骂死丫头,在天下至尊面前也敢胡言乱语,自己不怕死就算了,还别连累整个王府一起陪葬。
皇上不理他,讽刺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有那些没出息的男儿才压不住女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朕的靖北王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皇家男儿从来三妻四妾!”
皇上气得脸红脖子粗,夏侯王爷吓得全身打颤,这时候顾垣低低笑出声,勾头去看那道略微有些桀骜不驯的身影,“我自然是妙妙你的,也只会有你一个。”
夏侯妙妙甩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顾垣笑得更欢,眼眸深处的情意更加浓烈,仔细看可以看到他的眼瞳染了红色。
皇上:“……”
妈蛋,个死孩子,老父亲这是在为谁?这么直接拆台子真的好么?白眼狼!
“三妻四妾?”夏侯妙妙理所当然道:“然后生很多孩子,为了一个位置打得你死我活,最后只剩下一个?如此不如一开始就只有一个,不必浪费那么多教育资源。”
皇上咬牙:“…朕不缺银子!”
自古皇位之争就是这么残酷,不说皇位,就是世子之位也是争斗不断,庶子不甘心屈于嫡子之下,拼命营钻,嫡次不甘心让与嫡长,每一次王爵易主都要死几个人,稀疏平常。
被夏侯妙妙这么轻巧的说出口,忍不住想,若是只有嫡长,那不就不需要你死我活、天下太平了?
可这不对!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优胜劣汰。争抢的人多了,心计、手段也会更加高明,铅华褪尽留本色,大浪淘沙始得金,世子之位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可是王爷却需要一个能够掌舵王府荣辱方向之人,乃至皇位,这可是事关天下百姓存亡啊!
想到这里,皇上阴沉着脸:“一个小女子如此大言不惭,口出狂言,言语无忌,果然是养在外面的,比不得京城闺女敦雅大方,什么话都敢说。”
就差直接说夏侯妙妙没有教养了。
夏侯妙妙道:“皇上何必和我一个乡下小女子一般见识?”
我就是乡下来的,没规矩,你明知道还和我计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皇上:“……”
“总之,顾垣这辈子只能娶我,或者就这么孤独终老。”夏侯妙妙微微抬头,也不管什么敬不敬了,此时的她绝对有能力和整个皇宫的护卫抵抗,拳头足够大,什么都不畏惧。
顾垣低低笑出声,戴王妃等人则差点被她的狂言吓到,就是一直觉得愧对妹妹,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要绝对服从的夏侯琪都忍不住一脸心虚:“妹妹,别闹,快跪下!”
夏侯珂恍然惊醒,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当日带着他们横渡长南山、一身肝胆气魄的风凌,若妹妹是男儿身…
夏侯妙妙看了夏侯琪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同胞双生的缘故,哪怕两个人长得没有多少相似,却忍不住生出一股子亲切来。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皇上所有的耐性都被磨光了,“你口出狂言的底气何处来?夏侯妙妙,你可知道,夏侯王府头上顶着欺君之罪?朕随时可以摘了你的脑袋!”
夏侯妙妙:“皇上可以试试看,是你下令快,还是我下手快。”
这话可谓大逆不道了,从小以忠君爱国雕琢而成的戴长松皱了皱眉,隐忍不发。
顾垣也知道适可而止,告诉父皇,他的妙妙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子就够了,京城闺秀太多,哪一个不是一板一眼的,而他的妙妙,天下唯一。
他伸手将人抱住,不容抗拒按坐在宽大暖和的玫瑰椅上,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父皇登基以来顺风顺水,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么尖锐直接的反抗,小心他真的摘了你的脑袋。”
夏侯妙妙抿了抿唇,今日一趟就是要一劳永逸,而不是以后再因为某些事牵扯不清。
“放肆!”皇上气笑了,看在靖北王的份上,他多次容忍这个嘴上没把门的死丫头,没想到对方竟然得寸进尺,敢威胁他!?
高高在上的帝王,威严不容挑衅。
数十黑色隐卫宛若凭空而出,手执利器,冷冷的将顾垣和夏侯妙妙围起来,当然,主要攻击对象是夏侯妙妙。
“给朕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皇上负手身后,脸上威严与气势尽显无疑。
隐卫听令上前。
夏侯王爷快吓死了,白着脸趴在地上,一眨不眨的盯着焦灼的一幕,一颗心砰砰直跳。戴王妃面色煞白,死死掐着手心,鲜血湿透了指尖。夏侯琪面带挣扎,两只手分别被戴长松和夏侯珂死死抓着不放。戴长柏护着摇摇欲坠的夏侯云滟,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顾垣皱了皱眉,正想着要不要出手直接带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