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云殊是在街上遇到女扮男装的五公主潇云萱的。
潇云萱是南淮王最宠爱的公主,宠得不成样,女扮男装溜出宫,完全不顾宫规。
因着秦宇诺与潇云萱之间的坏关系,潇云殊对这异母妹妹也没什么好感,本打算径直绕过,却不想潇云萱主动叫住他。
潇云萱瞪着一双光彩璀璨的明眸,似笑非笑地说:“三哥哥倒是大度,舍得让那么漂亮的嫂嫂独自出行。”
潇云殊冷哼一声,不理。
潇云萱接着说:“说‘独行’也不尽然,应该是跟别的男子同行。说实话,我真没看出那男子哪点出色了,跟三哥哥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潇云殊的脸有点发黑,沉声道:“管好你的嘴!”
“哈!三哥哥也会说粗话。”潇云霓不怒反笑:“金福楼。三哥哥不信,就亲自去看看。我当时觉得好奇,跟踪过去的,亲眼见他们进了房间。”
潇云殊的声音已结成冰,又燃动火焰:“亲眼见?你别睁眼说瞎话!亲眼见你不阻止?”
潇云萱笑得更开心:“我为什么要阻止?她是我的好朋友?说实话,那顿耳光,我现在还觉得疼呢!”
潇云殊虽气急,却也心急,当下不再多言,跟着潇云萱去了金福楼。
金福楼,是三元之城最大最有声望的客栈,华容奢腴,雕梁画栋,流连的多为达官贵人。
潇云殊一口气奔到潇云萱指引的庭院,自然没人敢阻止他。潇云殊不动声色地推开大门,又往里走,内室的香艳之音已是如火如荼,关都关不住。
潇云殊的脸色,逐渐浮现一层铁青,口唇惨白,微微发抖。
一边的潇云萱已小声开解:“三哥哥也别太介意。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三哥哥一腔情义,所托非人,好在发现得早。”
说着,声音一压低:“我听说,潇云诺在进入豫阳府之前,就是个野丫头,没有爹娘管教的。这种野丫头,之前做了多少荒唐事,谁也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哥哥想跟这种野丫头在一起,恐怕得多费心。”
她一口一个野丫头,潇云殊竟也毫无反驳和阻挡之意,只怔怔地听那门内的动静。缱绻之音不绝于耳,可想象帐幔间的千般旖旎万般缠绵。
潇云殊紧握双拳,指尖纷纷刺进掌心,终于愤然出手,大门轰然洞开,帐内的人尚未及反映,潇云殊已冲到床前,奋力一扯,帐幔无声掉落,露出一对衣衫凌乱、神色惊骇的男女。
男子相貌周正,但绝无任何出众之处,属于往人堆儿一扔就拾不出的类型。潇云萱的形容是对的,男子与潇云殊一比,就是云泥之别。
女子倒是冰肌胜雪,朱唇若丹,顾盼皆是风情,实属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男女看着眼前的闯入者,瞠目结舌。
比男女更瞠目结舌的,是潇云萱。
男子无疑就是指定的男子,但女子呢?说好的熙和郡主潇云诺呢?怎么变成……变成……
那床上的美人儿,不是百花楼的牡丹姑娘吗?
潇云殊经历最初的惊诧之后,便露出长舒一口气的表情,面孔瞬间软和下来。
潇云殊静静观察那男女片刻,蓦地转向潇云萱,似笑非笑,问:“这就是你说的,诺儿在外胡来?诺儿呢?”
潇云萱尚在发呆,男子倒是先嚷起来,是对着潇云萱的:“小姐,我可一切按您的吩咐办了。您说找个姑娘,我就找个姑娘,您说在这儿办事,我就在这儿办事。不过,您好像没说……没说这位公子会闯进来……”
他盯着面色红紫的潇云萱,憨憨地说:“您不是说,这位公子只会在门外听一会儿,不会进来吗?”
长得不难看的一个人,声音却是嘎嘎的难听。
潇云殊盯着潇云萱,既讽刺又凌厉。
潇云萱的面色更紫,仿佛被人死扼住咽喉没法喘息似的。潇云萱咬着下唇嚅嗫片刻,勉强看向男子,叱道:“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都不认识你!”
潇云殊立刻冷笑:“我看脑子有毛病的人是你。这种蠢办法你也想得出来?心如蛇蝎就算了,偏偏还是蠢材蛇蝎,真是又可怜又可恨。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转身狠狠一推潇云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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