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凝含着气从清源阁离开,再仔细回忆,却越想越觉不对劲。
那潇洒俊美的男子,是个大夫?大夫也有那样好的身手?
还有,那大夫和女子的眼神,也是怎么瞧怎么古怪,必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若凝此趟出行,只为游玩,并不想在闹心的事情上多费脑子,但刚刚那大院的人,实在放肆得过分,明知她贵为王室宫嫔,仍旧敢造次,火气一上来,秦若凝终究坐不住。
脑中一亮,秦若凝有了主意。
出门前,南淮王特地关照过,豫国公的长公子贺兰琪在此处有别苑,若有需要,可以去贺兰琪那里要求一二。
贺兰琪,她见过两次,温润有礼的美少年,在她面前谦逊有加。
注意拿定,秦若凝开始吩咐人,往贺兰琪的别苑行去。她不信行伍出身贺兰琪不能帮她出这口气。
秦宇诺坐在马车里,绕后城西雪松林,便见两片丘陵之间坐落的朴拙府邸。哪怕正值深冬,那丘陵上也是葱翠盎然,常绿树的枝叶从滢雪中伸出,自成一片天地。
敲门,被迎接入正厅。礼节过后,秦若凝说起正事。
贺兰琪平和的神态中,渐渐浮现一丝阴翳。
待秦若凝说完,贺兰琪压低声音,问:“娘娘确信,那是个假大夫?”
秦若凝想想,哼笑道:“先不说那一身气度和武技,就是明知本宫身份,还敢对本宫的侍卫大打出手,这蹊跷之处,世子不觉得奇怪?”
贺兰琪的眉心微微锁起来。
片刻,贺兰琪再问:“娘娘是否能描述,那大夫的长相?”
秦若凝仔细回忆一遍,缓缓道:“若说长相,还真称得上人中龙凤。南淮人杰地灵,像那般姿神气韵的,倒也不多见。”
说完,不经意地一抬眼,就见贺兰琪轻抚下巴,面带凝重,眸色深暗得好似一潭古井。
秦若凝不禁好奇起来,追问道:“依世子看,那大夫身上有鬼?”
贺兰琪沉思一阵,抬眼,谦逊而温和地对秦若凝一笑,说:“请娘娘放心,这件事,微臣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邺华山庄。
庄主哥舒翼的密室。长公子哥舒欣和也在。
贺兰琪的面色在幽暗中烛光中,显得清冷而阴冥,沉声说:“上次让贵山庄相助的事,恐怕贵山庄做得不彻底。今日听洛嫔娘娘的描述,那原本该死的人,恐怕还活着,隐匿在清源阁的大院里。”
哥舒嵇父子俱是骇然,清逸的哥舒欣和先开口,急声问:“世子可确定?依照洛嫔娘娘的说法,好像也没并没有定论,一切只是猜测。”
贺兰琪冷笑道:“此事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哥舒欣和惊道:“这怎么行!人命关天,万一杀错了,如何是好?我邺华山庄能立足江湖,受各路拥戴,靠的原是公义与仁德。”
贺兰琪争锋相对:“但贵山庄承诺于我的事呢?君子一诺,欣和兄一点都不看重?据上次贵山庄的杀手说,那人中毒之后又冲出重围逃跑,跃下悬崖,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依我看,那人根本就没死!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我相信,那潜藏在清源阁的大夫,就是那人!”
哥舒欣和刚要反驳,就见哥舒嵇果断地一抬手,止住他的话,又转向贺兰琪,沉着地说:“听凭世子吩咐。我们今夜就派人过去。清源阁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哥舒欣和惊骇道:“爹!”
但哥舒嵇看也不看他一眼,主意已定,语气突然一沉,问贺兰琪:“世子能否告知,让我们杀的‘那人’,究竟是谁?为何让豫国公如此慎重?”
贺兰琪眸色阴暗,淡笑道:“这个就不牢庄主费心了。庄主有恩必偿,所谓侠之大者,再无人比庄主更受之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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