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迈着永不停歇的步伐,坚定有力地向前走着。北风怒号,变本加厉,连绵起伏的山峦脱却盛装展素颜,大江大河被银色的冰链锁住,再也没有了昔日奔腾咆哮的狂野,鸟兽遁形,草木入梦,日月星辰,依然故我。
昊昕一行纵马扬鞭,跑着跑着,一片茫茫苍苍的大海突然横在他们面前,阻住他们的去路。脚下洁白的沙滩似一条银色巨大的飘带由北而南飘着,望也望不到头。眼前是蔚蓝的深不可测的大海,海中波涛汹涌,浪高丈余,后浪推前浪,绵绵不绝,一直奔向天边。惊涛拍岸,如虎啸龙吟,浪花飞溅,如珍珠般璀璨,好一幅美丽壮观的巨幅画卷!
“这就是人们传说中的大海吗?蔚蓝一片,涛声如雷,天连海,海衔天。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见到如此真切壮观的景象!我在长白山时常常看到云海,一座座山峰都淹没在虚无缥缈的白雾之中,等到太阳露出它红红的脸蛋,顿时云蒸霞蔚,瑞彩万千,置身其中如临仙境,那是与大海完全不一样的美!”昊昕激动地说道。
“我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见到大海。我的家乡水草丰美,森林茂盛,早晨太阳一出来,山峦河流,森林草地,外出觅食的鸟雀以及赶着牛羊放牧的人们,全被镀上金黄金黄的颜色,那是神仙也画不出来的晨曦图。”凤鸣也跟着感慨一番。
“我从小一直生活在草原上,也是第一回见到大海。我家乡的草原是‘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另一番景致,如果非要和海挂挂钩的话,那是一片绿色的海!”木尔才触景生情,也诗人般地有感而发。
“大家先别忙着臭美了,咱们可不光是来游山玩水看风景的!大海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啊,我们没有哪吒三太子的风火轮,也没有一双能飞越大海的翅膀,你们还不赶快把酸溜溜的书呆子气撂到地上,想一想咱们怎麽才能渡到大海对岸?”
“凤鸣妹妹说的有道理,大海深不可测,又宽广得不见边际,实在是给我们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木尔才也随声附和。
“站在大海边,我才真正感觉到我个人的渺小,也真正领悟到了水的智慧、水的伟大:涓涓细流,不与人争,不嫌弃污秽、低下之地,百溪汇川,江河入海,虚怀若谷方能成就伟大,从而拥有世间无与伦比的力量。大海是伟大的,殊不知我们人类的智慧也是无穷的,前面几条大江大河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不是找了几条船就平稳地渡过江河了吗?”昊昕道。
“昊哥,你在醋缸里泡了有一天一宿了吧,我感觉到我的两排牙都要酸倒了。”凤鸣直笑得前仰后合。
“傻弟弟,江河与大海比,岂不是耗子与大象比轻重,蚂蚁与长颈鹿比高矮,那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差别也差的忒玄乎了吧。”木尔才提出了他的质疑。
“玄乎,玄乎,忒玄乎了。”巧嘴听到一个新词,也在一旁跟着叽叽喳喳地学舌。
昊昕坚定地说道;“俗话说得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就不信常年在海边的人玩不了海。心诚则灵,只要我们诚比海深,就一定能找到帮我们的渡海人。走,我们赶快沿海边找船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昊昕一行沿着海边,边向所到渔村打听有无能渡海的船只,边向人们宣布女娲天神的旨意,并指出南下迁移的紧迫性和重要性。听者无不动容,纷纷表示一定按女娲天神的旨意去办,热情的渔民还帮昊昕他们找到了当地的一个船长叫威尔逊。威尔逊是个虎背熊腰的白种人,他满脸络腮胡,声如洪钟,常年做跨海生意,从本地收购珍贵的动物皮毛和葡萄酒,然后用货船把这些东西运到大海对岸,再换回黄金、玉器、药材等本地稀缺的物品。
得知昊昕一行的来意后,威尔逊爽快地说道:“不瞒你们说,我马上就有一趟货船要到海对岸做生意。我是生意人,渡你们过海可以,但必须先交五十两纹银做定金。你们要知道,这里是西大洋,深不可测,浩淼无边,天气恶劣无常。我们都有妻子儿女需要供养,我们做的却是玩海的生意,是提着脑袋的买卖,出去一趟至少需要两个月,今天还在开怀大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说不定哪一天就一葬身海底,世上也就少了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先生真爽快人。尔才哥,看看咱们的银子还够不够?马上支付给威尔逊先生。”昊昕说道。
木尔才倒出钱袋里的碎银清点了一下,说道:“五十两刚好余一些。”
“不忙,今天逆风,海浪又大又急,出不得海。要等到天放晴时,东风起,祭海后方能出海,到那时再付定金也不迟。”
“好,威尔逊先生,咱们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第三天,天空万里无云,早餐后刮起了东南风,昊昕等人找到了威尔逊船长,支付了定金。威尔逊船长请来本地一个巫师,摆了活鸡、羊头、果品等满满一桌祭品。巫师手拿摇铃,围着一个火堆,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些只有他自己和神才能听得懂的语言,前前后后弄了小半天才祭祀完毕。
威尔逊和十几个船员喝完血酒之后,与昊昕一行陆续登上货船。随着白色的船帆徐徐升起,货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西驶去。一连三天,天气晴好,风顺船欢如飞,整个船上笑语不断。但是到了第四天,风云突变,北风呼啸,天空彤云密布,货船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