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津浦路以东鲁南段,海东、吕县、蒙县等不太重要的县城已经被我军拿下,北线日军除了死守住胶济路外,其他地区也被放弃,要么交给吴文化的二流子伪军驻守,这些二鬼子突然得到权力,也许知道日子不长久,盘剥起百姓反而更狠,凡是有他们驻守的县城,早已怒火中烧,巴不得把这些不干人事的家伙点天灯!
三月一日,来芜日军第五十九师团得知小道消息,八路军鲁中二团昨晚到达沂原,此时估计驻扎在南麻、悦庄附近,于是,第五十四旅团长坂田,亲自率领来芜的四百日军,又联合博山、临居等地日伪军进行合围。
二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几只报晓的公鸡吓得立即呃住了嗓子,乖乖不得了,莫非鬼子要来了,得赶紧跑路,这帮畜生最喜欢吃鸡了!
“三营长,刘左,刘营长在哪?”
大嗓门一点不比铁皮喇叭声音小,只听木门“嘭”的一声被踢开,可怜门边的木轴年纪大了,“嘎”的一声惨叫,整扇门板“叭”的一下扑在街面上,溅起的灰尘蒙了来人满头满脸!
“哪个龟而子大清早乱吼,咦,这不是政……你的脸怎么跟个唱戏的似的?哎呀,不好,我得回去一下……”
看着慌慌张张的刘营长准备逃跑,哭笑不得的关政委怒道:“站住,想往哪跑?”
刘营长闻言立马定住,转过身时已变出一副人见人爱的笑脸:“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关大政委吗?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团里看我们三营穷苦,给我们送电台来了是不?老关,您可真是个大好人,以后谁要再提关黑脸我就跟他急!”
老关脸上黑一阵白一阵,从胸膛起伏的波度就能看出,他是用多大的意志力才压下这股怒火,嘴里默念了十多遍:不生气,我不生气,跟这个家伙生气能气死自己的……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看到对面那天真无邪的眼神,直接看了看天色才道:“有紧急任务,鬼子要来了,赶紧集合队伍!”
刘左刚要喊通讯员,可眨眼间又停下了:“哎,不对啊,有任务派个通讯员就行了,用得着政委您老大人亲自出马吗?我老刘,不,我刘左的人品你还不知道?用得着来……”
关政委差点气炸:“我不是来当监工的,你有什么困难直接提!”
“没困难,一点困难都没有,小马,吹号集合,紧急集合!”
短促的集结号响起,整个村子顿时醒了过来,不一会,队队战士就纷纷冲向打麦场。
趁着人还没到,老关对刘营长补充道:“别看了,都是补充给你们的,三挺美式重机,五万发重弹,两门机关炮,高爆弹五百,就这么多,团里也困难……”
话还没完,就见刘大营长已经冲上前,扒拉开运输兵,抱起机关炮就不松手:“早就瞄好这玩意了,老关不是我吹牛,你要是给我再来十挺机关炮,这小鬼子咱三营包圆了!”
“我……一千多鬼子,两千多伪军,你一个营能吃得下?可别撑着喽!”
一听敌人来头太大,刘左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嘛,是有点吃力,不过老关你放心,只要有任务,再困难我们也接住,哪怕跟鬼子拼刺刀,三营要是有一个孬种,俺老刘就跟你姓!”
“去去去,你想跟我还不要呢,这次鬼子来得急,只有你们三营离石桥近,所以第一枪就要你们打了!”
石桥镇西,有一条天然路沟,大路两侧,左边是嶙峋的山石,右边一条小河,河面上结着薄冰,可以说是最理想的阻击阵地了!
三营一到这里,刘营长就把部队撒了出去,一、二两个连守住两翼,三连跟在自己身边机动,另外,他还把全营的十几个神枪手集中到面前:“这次敌人来势汹汹,部队来不及挖工事,所以第一枪就要看你们的了!”
一个脸上画着油彩,身上披着灰绿伪装服的战士大声道:“放心吧营长,只要鬼子露头,保管叫他开花!”
正说着,通讯员道:“报告,侦查班看到鬼子了,有近千人,最前面一个班尖兵拐个弯就到!”
“好,这次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话虽说得漂亮,刘营长心里也没底,毕竟这可是一千多日伪军,反观己方,只有三个连四百多人,武器除了十几挺轻重机枪,也就掷弹筒和机关炮能撑一撑门面,这帮鬼子来得太快,以致于团主力还得半天才能到,眼前这仗,不好打啊!
日军的尖兵说到就到,也许坂田自认为昨晚出动时神不知鬼不觉,所以这一大早上,尖兵们的警惕性也不算太高,走到山谷时也只是例行公事,为了保密,也没有进行火力侦查。
等尖兵走过后,老关和刘营长都松了口气,大叹现在的鬼子质量是黄鼠狼拖鸡,越拖越稀,这要放到三年前,打伏击时如此匆忙的隐蔽,鬼子用鼻子都能闻出来。
尖兵走过,他们的下场不用担心,自有收底的两挺机枪关照。
这边,十几匹大洋马次第进入,走在后面的居然是最高指挥官坂田,这家伙也是狂得没边了,边走边笑道:“藤本君,我说过没事吧?告诉你,别把土八路看得有多重,他们都是泥腿子起家,说难听点,就是给个电台,他们这些拼凑起的乌合之众都不一定会用,平时啊,也就敢抽冷子打闷棍,真刀真枪,哼哼,他们不敢!”
藤本队长心里都急死了,他一边在心里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