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日这天,南极的极夜达到了最长的顶点。任何进入浮冰界的物体,在这一刻,都进入了这个时候地球最冷的区域。
一艘丑陋的捕鲸船在那群浮冰中的海浪里高低起伏,如同在翻越一座座水一样的山峰。
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凌冽的寒风将船体的支架刮得吱呀作响。韩剑刚刚打开舱门,一股苍劲的冷风便钻进了船舱,夹杂着雪籽和冰霜;刺骨的风如同可以刺破皮鞋的冰锥,缩在船里的人不由得站起来跺了跺脚,好让自己的脚指头找回点知觉。
韩剑将自己的头裹得非常严实,他走到甲板上朝四周看了一圈,昏暗的极地反射着微弱的白光,斑斓的极光就那样安静地挂在天上。他随即看了看手腕的指针,按照约定的时间,这个时候会有一架“雪狐”式隐身侦察机飞到他们的头顶。
辰的话没有打丝毫折扣,在玉棺事件结束之后,韩剑就和子新一起踏上了回南极的路。
这一路,他们在中国沿海乘坐着鲸鱼外形的潜艇到了公海,之后搭乘飞机赶到了凯尔盖朗群岛的法兰西港,随即乘着捕鲸船开到南极的浮冰区;现在,就等基地侦察机的最后一程了。
子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透过船舷的窗户,他看见了外面色彩斑斓的极光。
“真美!!”子新苦涩的低下头看着手背上的那一行地址——这种地方,寄信就完全没有可能了。
韩剑回到船舱,对着里面其他两个正在打盹的队友喊了一声,这两人也都站起来浑身抖索了几下,一个个舒展着走出了船舱。
船长在船舱里嘎巴嘎巴的抽着大烟,一脸的络腮胡在烟雾里快要看不见。他已经不知送过多少人回南极了,现在外面的极光和冰雪,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那样静静地靠在船长那把专用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子新也裹上衣服,走到了外面的甲板上。瞬间,他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天然的冰窖内,一股凉意隔着防寒服扎进了身体。
“还没来你为什么就把我们叫出来啊?”一个挑衅的声音在子新的身后响起,子新寻声看去,是一个长着斯拉夫人种面相的东欧白人男孩,年龄明显比子新要大,但是却明显比韩剑要小,个头却比韩剑要壮得多。
他很高傲地对着韩剑吼道,“你不知道这是零下50度的低温吗?”
“闭嘴!!”韩剑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对这个家伙吼道。
“抱歉,我在俄罗斯完成任务的时候,我的组长也没说让我闭嘴!!”男孩有点嚣张嘚瑟。
“行了吧阿廖沙,我看你现在的这种素质,所谓的完成任务可能就是观摩了一下你的前辈们罢了!!”一个戏谑调侃的女孩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惹得阿廖沙立刻皱起了眉头。
那个女孩一身矫健的身姿,褐色头发,仔细一看,原来是犹太人。她对于阿廖沙的自吹自擂,感到完全没有在意。
“喂,半个月前俄罗斯某个废弃基地发生了核弹交易,被我们直接用直升飞机将核弹截走沉到北冰洋了!!你不信去查!!”
女孩哼了一声,眼睛朝天上看去,“轻浮,你以为你去拍《幽灵行动阿尔法》吗?这种事你怎么能随便就对着别人说,欧洲部怎么会把你这种傻蛋派过去?敌人还没用招,你都已经把什么都招了!!”
“你”阿廖沙有点生气,“好歹咱俩一期的学员兵,作为第一名的你可以被派出去,第二名的我难道就不行了吗?”
“第一名?第二名?”子新有点惊讶,他立刻就明白这是比他大几届的学员兵。但是子新明显对于阿廖沙刚刚的无礼感到了愤慨,“喂,在浮冰区擅自大叫,对前辈不敬,这就是你作为第二名的修为吗?”
一席话,让阿廖沙猛然一惊,但是他随即很狂傲地冲到了子新的面前,一把拧起子新的衣领,就像一个黑猩猩举起一个小孩一样,“在这个船上,除了比我强的第一名盖尔,其他人,我一个都看不上,我也不用尊重这些看不起的人,你懂了吗?矮子!!”
子新被高高的举起,他看见这张嚣张的脸就来气,猛然一脚踢在阿廖沙的裆部,随即再一脚踢在了他的腋窝下,两脚的速度极快几乎没有衔接。阿廖沙瞬间吃疼,微微下蹲,子新正准备顺势冲上去肘击他的腮帮子,却被阿廖沙直接摆手摔在了地上。子新的衣服蹭着地面的霜在地上滑到了舱门门口,正当阿廖沙要冲上去压在子新的身上时,船长突然打开门一脚将他踹飞开来。
船长威严地将子新挡在身后,“小伙子,在我的船上,就得受我的规矩,我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目无前辈的家伙在我的船上撒野!!”
阿廖沙在甲板从船舱滑到船头,后背重重撞在了栏杆上;他非常不服气,立刻爬起来对着满脸胡子的船长扑去。
船长似乎没拿他当回事,微微一个侧身,不动声色的顺带伸出半个脚掌绊在阿廖沙的脚下。阿廖沙还没收住力,再次对着冰滑的地面摔去,这次,阿廖沙的头重重撞在了船舱上,瞬间眼冒金花。
船长走过来,一脚踩在了阿廖沙的背上。
“服不服?”
阿廖沙咬着牙不说话,正在这时,天空一道巨大的光亮投射下来,将整个甲板照得通亮。
一架“雪狐”侦察机悬停在了捕鲸船的上方,巨大的身影和气浪将捕鲸船完全笼罩。飞机随即慢慢靠近甲板,在甲板上方3米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