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泊然伤的是腿,现在手术已经做完,他的腿正在康复中。
但所谓伤筋动骨,动辄百日,即便伤口已经开始恢复,他想要立即下地走路,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的!
最近几年,城市的环境越发恶劣,所以即便是过年,龙城也早发了禁止放鞭炮的命令。
城市中没有鞭炮的声音,却有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愉快的声音不时传进来,扰乱人的心智。
李泊然一个人躺在病床中,不免有点心烦意燥,因为他哪里也去不了,过年的喜悦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病房的门缓缓被推开,苏茜靓丽的身影出现。李泊然看见了,眼睛一亮。
“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
两个人同时开口,一个声音带着惊喜,一个含怒带怨!
许久不见,上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还大吵了一架,说过话后,两两相望,气氛有点尴尬。
最后还是李泊然先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他说:“本来我妈是要接我回家过年的,但是家里来拜年的人多,我回去了,大家看见难免嘘寒问暖,反而不如医院清静!还有,护工也要过年,早上要给小孩发,红包或者去亲戚家窜门子什么的,我总不能不许,所以只能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苏茜听了心里便有些心疼了。
即便再尊贵的身份,也难免有寂寞的时候,过年过节,尤其如此!
这种时候,除了枕边人,没有人可以陪自己!
“这么说,好在我来看你了,不然你一个人在医院,可能被被尿憋死!”苏茜说完又有些后悔,大年初一,最忌讳说不吉利的字眼。
李泊然听了反而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来伺候我尿尿,我是很开心的!”
苏茜咬牙,“谁要来伺候你尿尿了?”
李泊然说:“伺候我尿尿怎么啦,反正又不是没看过,我再也找不出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苏茜气得泪水氤氲:“你再欺负我,我走了!”
“别走别走!”李泊然赶紧阻止。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苏茜,黑白分明的眸子光滑流转,熠熠生辉。
过了一会,他终于道:“大过年的,我们不要再吵架了,我们和好吧!”
不和好,我也不会来啊!
苏茜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那你以后还欺负不欺负我?”
李泊然笑道:“欺负自然是要欺负的,不过此欺负不是彼欺负,有一种欺负叫做宠爱,我一生宠爱你,行吗?”
苏茜俏脸发红!
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每天在家胡思乱想
,痛不欲生,可是只是看到这个人,跟他斗两句嘴,心情就好了!
她突然想到一句话:所谓爱情,就是见不到的时候猫爪似的,见到了也猫爪似的!无数次发誓再也不要见这个人,可一旦见到,又欢天喜地地扑上去,仿佛一切矛盾都不存在!
这说的不就是她吗?
苏茜面子上下不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嘴巴里吹着气,两眼虎视眈眈!
李泊然知道她的心结,想了想,微微沉下脸,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以前是我做错了事情。我对你也要求太高,自己却并没有竭尽全力去帮助,去保护!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回忆了很多。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你过一辈子了,可日子久了,心里总是不确定。
我爸爸妈妈一辈子相敬如宾,我的思想很受我妈的影响很深。我既想像她那样无欲无求,做一个清浅的高人,把一切都上升到艺术审美的高度,可是我又做不到像她那样出世与入世之间拿捏得当!
我喜欢尘世中的快乐,喜欢有你的陪伴!
所以,与其说,我是对你不确定,倒不如说我是对自己不确定,我一直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当你出事的时候,你的所作所为立即跟我心中的审美观相悖,我选择离开你!
但真正离开后,我心里的另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我十分确定我是喜欢跟你在一起的!
你的离开让我每天都很纠结,看不到你我惶然若失,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更加心里难受!
我在心里无数遍地问自己,我的这个选择真的正确吗?我真的能有那样的道行,无欲无求地过一辈子吗?答案是否定的!我常常问我自己,人生在世到底是为什么?是追求一切美好,还是更应该在乎一个人,做为一个生命体本身的快乐?
到底是追求精神上的完美,还是ròu_tǐ,我不是指那方面,就是作为一个生命我们所能感知的那些东西,比方说我们的感情需要,被人理解和疼爱的需要,等等。因为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所以表达得也不是很清楚,你能理解吗?”
苏茜听得很认真,因为她也是第一次和李泊然这么深入的聊天,她好像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也不知道李泊然会从这种层面上想!
苏茜心里很平静,她皱起眉头来问:“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但是又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你的思想居然受玄学或者道学的影响吗?”
李泊然苦笑道:“说不上是玄学或者道学那么高深,只是我妈妈是一个画家!你也知道,不管是作家还是画家,她们的脑海中都有一个自己
的世界。我爸爸妈妈从小就很少管我,我爸就不用说了,他心中只有国家,没有小家,他认为一个男人成长成他那样是理